夜鶯
18CM 发布于: 2024-01-02 17:34 28

(一)

1947年6月4日 10:00 南京 德興堂藥店。

霧散雲開,一掃十幾天的連綿陰雨,大街小巷的梧桐樹展著新綠,篩著碎金,賞心悅目。

德興堂藥店位於繁華的評事街路口,藥店是磚木混合式小閣樓建築,一樓櫃檯正對店門,靠牆滿是中藥的百子櫃。櫃檯前一個十七八 歲的年輕夥計正照著藥方子秤藥,眼睛卻機警地注視著店門。穿過簾門是後堂,後堂西側堆滿各種藥材,通往二層閣樓的木梯緊靠著東牆。閣樓上一大一下兩間臥房,大間裡的方桌前有幾個人在秘密開會。

「……上級對咱們『夜鶯』小組近來的工作很不滿意,還批評自從『夜鶯』犧牲後「夜鶯」小組工作毫無建樹……我已經向上級做了檢討……所以,這次任務咱們『夜鶯』小組一定全力以赴保證完成任務……」一個身著藍色的旗袍和高跟鞋將身材襯托得豐腴妖嬈,漂亮的女人正在說話,這個女人叫楊藍萍,29歲,地下黨」夜鶯」小組負責人。對外身份,德興堂藥店老闆娘。此時的楊藍萍與她的外表相打扮大相逕庭,一臉英氣,令人敬畏。

「……情況就是這樣,許夢茹同志是組織上經過再三篩選後決定的最佳人選……」楊藍萍一副威嚴的表情,望向一個男子,道:「張思遠同志,許夢茹同志是你的妻子,這次你們夫妻倆要在一起並肩戰鬥了,但是,你們一定要注意不能讓人看出任何破綻……咱們在隱蔽戰線上的鬥爭稍不慎,就會釀成大錯否則,將會給組織帶來滅頂之災……你是個老黨員了,你要以組織的事業為首任,把兒女情長應該放到腦後……你能做到嗎?」「能!我想組織保證把組織的事業為首任,把兒女情長應該放到腦後!」張思遠莊重地舉起右手。

「好!今天就到這裡,大家分頭行動吧!」楊藍萍宣布散會。

……

張思遠,27歲,地下黨」夜鶯」小組成員。對外身份,楊藍萍的丈夫,德興堂藥店的坐堂大夫。他出生於中醫世家,在父親的薰陶下熟諳中醫經典,擅治內、兒、婦科,對溫熱病、哮喘病有獨到之處,南京城裡小有名氣。

兩年前,張思遠與小他四歲的許夢茹是在上海一次學潮運動的大遊行時結識的,二人都地下黨員。當時,許夢茹是聖約翰大學學潮運動的聯絡人,張思遠學潮運動的組織者之一。張思遠慷慨激昂的演講和革命意志深深地打動了許夢茹,張思遠也被許夢茹天生麗質的容貌所吸引,在那次血與火的學潮運動當中,志趣相投的兩個年輕人碰出了戀花,產生了深厚的感情,經組織批准,成為了一對革命夫妻。婚後第二年,由於工作需要,夫妻二人不得不惜別,張思遠派往北平工作,後來又來到南京從事地下工作,許夢茹則繼續留在上海工作。

一年前,組織上安排張思遠與楊藍萍假扮成夫妻,以德興堂藥店作掩護,組建」夜鶯」小組,從事情報收集工作。在南京城,成年單身者是容易引起懷疑,必須有家庭作為生活單位。如果一方的丈夫或妻子不適合,便由組織安排一異性同志充當假丈夫或假夫人。這是由於當時革命鬥爭環境決定的,當假丈夫或假夫人也是革命,是革命的需要,參加革命,即獻身於革命,婚嫁雖然是個人之事,但也要服從革命的需要。

「夜鶯」小組是一個肩負著特殊使命的小組,專門為組織提供國民黨的軍事情報,情報來源核心就是「夜鶯」。「夜鶯」的真名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早已打入國防部第二廳的地下黨,位居電訊科科長。「夜鶯」利用職務之便,為組織搜集和獲取了大量的軍事情報。由「夜鶯」親自把情報交給楊藍萍,再由楊藍萍把情報傳遞給組織。為了避免別人懷疑,「夜鶯」和楊藍萍二人佯裝成一對秘密情人,在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的人都誤以為真,私底下認為科長是個道貌岸然的長官。

不幸的是,「夜鶯」在三個月前由於飛機失事而身亡。

「夜鶯」犧牲後,組織上失去了一條能夠提供軍事情報的渠道。關鍵的是,「夜鶯」的離世很突兀,他身前與組織聯繫的密碼遺留在在電訊科科長辦公室書櫃里,雖然,密碼很巧妙地藏匿在一本蔣介石著的《中國之命運》里,但是,萬一被人仔細閱讀就會看出端倪,將會給組織帶來災難。所以,儘快替換掉那《中國之命運》是當務之急。

現在,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科長辦公室的新主人叫陳逸軒。陳逸軒是留美歸來的高材生,他父親是行政院的一名要員,由於他背景顯赫,豪門世家,使得陳逸軒自恃才高,傲氣十足。他做事很嚴謹,除了鑽研業務,沒有別的嗜好,從上班到下班都呆在辦公室,即使外出辦事或開會也會再三檢查房門是否鎖好。

組織上曾指示其他潛伏在內部的同志想辦法,但是都無功而返。白天根本沒有可能,只有陳逸軒下班後,才有機會。

電訊科屬於機密重地,每個門窗都安裝有美式警報系統,除了用鑰匙開門進入房間外,其他非正常的進入方式都會觸動警報。

要想獲取那本密碼,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到房門的鑰匙。而鑰匙就在陳逸軒身上,只有跟他關係很親密的人,才有可能拿到鑰匙。

「夜鶯」出事前陳逸軒擔任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副科長,是「夜鶯」的助手。

陳逸軒對「夜鶯」的業務能力很欽佩,是心目當中為數不多的所敬佩之人。平時「夜鶯」對他很照顧,他把「夜鶯」把兄長,在他面前「夜鶯」也不隱瞞與楊藍萍的「曖昧」關係,好幾次「夜鶯」帶他去德興堂藥店,所以,他與楊藍萍也算是熟人。另一方面,陳逸軒是個大孝子,他母親常年患哮喘病,經常來德興堂藥店找張思遠為她母親診脈看病。

組織上通過觀察了解,發現陳逸軒很孤傲,幾乎沒有漏洞可鑽。只有最後一招——美人計!可是,陳逸軒的眼光很高,普通女子根本不會入他的法眼,又仔細研究他的性格秉性,才發現他喜歡的女子是,既漂亮又聰慧,既有氣質,又有共同愛好。組織上經過大量工作,終於物色到一個符合他心目中標準的女子——許夢茹!只有能成為陳逸軒女朋友,成為親密地戀人關係,就有機會拿到鑰匙,從而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

組織上考慮到楊藍萍認識陳逸軒,同時又有德興堂藥店這個關係,所以,把這個任務就交給」夜鶯」小組來實施。

組織上想通過這層關係把許夢茹安插到陳逸軒的身邊,一則可以竊取到鑰匙,儘快拿到那本《中國之命運》,二則或許可以填補失去「夜鶯」後的情報來源的或缺。

……

張思遠出診回來,剛進門,只有那個年輕夥計小劉在忙著秤藥,他也是「夜鶯」小組成員。小劉見張思遠回來,嘻笑著告訴他許夢茹來了,正在閣樓上與老闆娘楊藍萍談話。

張思遠心裡一喜,想早點見到自己愛妻,快速上了閣樓。

大間裡兩個女人,一個是楊藍萍,另一個女子正是他一年未見的愛妻許夢茹。

張思遠直愣愣的看著夜思暮想的妻子。

「咯咯咯!看什麼不認識了?」許夢茹被看得有些不自然。

「夢茹從現在起,我就是你遠房表姐,對外要稱思遠為表姐夫。為了有利於這項任務的完成,晚上,張思遠睡小間吧,許夢茹跟我住大間。若有外人來,你倆再互換位置。」楊藍萍接著說道:「你們夫妻倆一年不見,就敘叨絮叨吧,但要注意組織紀律啊!」她說完就下了閣樓。

張思遠見楊藍萍離開,一下子將許夢茹擁在懷裡,朝許夢茹吻了過去,雙手環繞著張思遠的脖子,閉上美麗的眼睫,朱唇微啟,迎了上去。

四唇相交,口舌相纏,仿佛時間已經凝固,離別一年來的思念都彙集在這深情的一吻。是啊,這一對年輕人為了崇高的革命事業,努力克制住思念的情感,真難為他們了。

良久,二人才分開。

「你想我來嗎?」

「茹!想!我天天都在想你!你想我來嗎?」

「嗯!」

「你知道你這次任務的內容了嗎?」

「來之前,組織上跟我談了,剛才楊姐也與我講了。」「你知道你將要面對什麼嗎?你心裡做好思想準備了嗎?」「……」「茹!我們都是組織里的人,自打加入組織後,早已把生命交給了組織。」「可是這次任務非同尋常,甚至比獻出生命還要難做。你明白嗎?」「我明白!其……其實開始我也想不通,幹嗎以這種方式完成任務啊?完成任務的又是你。但是,你不知道目前的事態很嚴峻,只有採取這樣方式才有可能挽救目前的局面。為了崇高的理想,為了革命事業,這點犧牲算什麼?」「道理我都懂!可是……」「許夢茹同志!到這節骨眼上了,你怎麼還猶豫不決?這不利於你全身心地去任務,你加入組織多年了……有沒有黨性……這是對你的考驗……」張思遠很焦急,他喋喋不休的給許夢茹講著大道理。

「你別說了!我去還不成?」許夢茹眼睛裡噙滿淚花。

「親愛的,你別介意,我剛才態度不好。其實我也……」張思遠說完。眼睛也潮濕了。

二人又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思遠,若是真的發生點什麼,你還會愛我嗎?」「茹!我愛你!無論你怎麼樣我都永遠愛你!」「老公!」「茹!」……

樓下,心不在焉的楊藍萍老是撥錯算盤珠子,剛才看到張思遠和許夢茹夫妻二人重逢的熱乎勁,使她心裡有些酸楚,觸動了內心的幽怨,令她不禁想起在七年前的皖南事變中不幸犧牲的愛人,當時她愛人是新四軍某部的政委。倆人青梅竹馬,一起參加革命,感情很深。愛人去世後,她把對愛人的思念深深地埋在心裡,沒再考慮過個人的事情,而是全身心投入革命事業當中。

「夜鶯」小組每個成員都是經楊藍萍親自挑選的,之所以選上張思遠,不僅僅是由於張思遠懂中醫,更主要的是張思遠的神態、外貌和舉止酷似她的愛人。

她與張思遠以假夫妻共同生活一年多,一直保持著純粹的革命友情。晚上,她在大間睡,張思遠在小間睡,有時,外人忽然有事登門,張思遠則趕緊藏好被褥,跑到大間的那隻雕花大床上,佯裝夫妻倆共衾同眠的樣子。

剛想到雕花大床,楊藍萍隱約聽見閣樓上有「咯吱吱!」的響動聲。她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種響聲是在做什麼事。楊藍萍很惱火,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於是,她氣沖沖地「蹬蹬」跑到閣樓上一看,原來,張思遠正在釘雕花大床上掛蚊帳的釘子,許夢茹在打掃屋子。

(二)

1947年6月9日 18:40 南京 德興堂藥店。

陳逸軒來德興堂藥店取他母親的中藥。當他看到從樓上下來的許夢茹時,頓時眼前一亮,呆住了!

許夢茹身著淺綠色碎花短袖旗袍,將凹凸有致的身材襯托的更加曼妙;齊耳的短髮用一條天藍色絲帶箍住,顯得純真可愛;標緻的瓜子臉,在春日的陽光下顯得美麗動人;脫俗的氣質顯露著知性和聰慧。她美極了,簡直就像一個仙女似的。

楊藍萍見狀心裡一喜,趕緊上前介紹:「陳長官,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表妹,叫許夢茹,昨天剛從上海過來看我的。」她轉身拉過許夢茹:「表妹,這位是陳長官,是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少校科長」「您好!鄙人陳逸軒,認識你很高興」陳逸軒伸出右手,他聲音中帶有男人的磁性魅力。

「您好!我叫許夢茹。」許夢茹淺淺一笑,儀態大方地跟握了一下陳逸軒。

望著陳逸軒英俊的臉龐,也怔了一下,顯然出於一種女人的本能。她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太帥了,一襲戎裝,身材挺拔修長顯得氣宇軒昂,英氣逼人。

「表妹,陳長官年輕為有啊,是哈佛大學的高材生,現在是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少校科長,前途無量啊!他網球打得可帥了,還拿過美國大學生網球聯賽第一名呢。」「過獎!過獎!」陳逸軒眼光沒離開過許夢茹。

「不過我表妹,也不簡單啊,她也是才女喲!現在是聖約翰大學音樂系的助教,彈得一手好鋼琴……你倆一個26歲,一個23歲,又都是未婚,郎才女貌啊,不妨……咯咯!」「表姐,你亂說什麼呢?」許夢茹羞赧地嗔怪道。

「原來許小姐精通彈鋼琴?」陳逸軒聽著卻很受用。

「哪裡?讓陳長官見笑!」許夢茹淺淺一笑。

「太太,看來這兩個人有共同語言啊!要不請陳長官到樓上坐會兒?跟夢茹好好探討一下鋼琴?」張思遠趁熱打鐵地。

「好啊!好啊!」陳逸軒連聲贊同。

「表妹,你先陪陳長官上樓聊會,我親自下廚準備幾道好菜。」楊藍萍按照計劃好的步驟,說著台詞。

「嗯!」許夢茹低聲應道:「陳長官您請!」

「許小姐,您先請!」陳逸軒紳士般地隨著許夢茹上了閣樓。

張思遠和楊藍萍在樓下準備飯菜,閣樓上不時傳來陳逸軒和許夢茹二人交談甚歡的對話聲。

晚飯間,陳逸軒不時用眼睛盯著許夢茹,看來他對許夢茹很滿意。

……

楊藍萍、張思遠和許夢茹夫婦三人,在閣樓上商量下一步計劃。

「……由此看來,陳逸軒對許夢茹很中意!他終於上鉤了!……這僅僅是個開始,下一步咱們要……」楊藍萍布置著下一步的工作。另外,提醒你倆,要注意影響,不要過於黏煳?夢茹的身上要保持女人乾淨的體香,要將乾淨的身子給陳逸軒留著,不能沾有別的男人的氣息,免得讓陳逸軒嗅到。所以,你倆以後不能再有親密的接觸……懂我的意思嗎?」「嗯!」許夢茹臉紅了。

「知道了!」張思遠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不要怪我無情,作為一個革命者,把組織的事業放在首位,要為克制情慾……」……(三)

1947年6月20日 20:05 南京 德興堂藥店。

接下來十來天,陳逸軒都假借為他母親取藥的藉口來德興堂藥店,取藥是假找許夢茹是真。

看來陳逸軒真的迷上了許夢茹,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看來一切都按著計劃實施。

陳逸軒頻頻約許夢茹一起上街,吃飯,看電影,還給她買衣服送禮物。一切都在計劃當中。

直到一天晚上,許夢茹跟陳逸軒一起去看電影,遲遲未回。

張思遠焦急地候在藥店門口。

不一會聽到汽車停在門外,卻久久不見下車關門的聲響。他順著門縫門外望去:借著昏暗的路燈,看見車內陳逸軒摟住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許夢茹,便向壓了上去。

許夢茹頭一扭,陳逸軒沒親著她的嘴唇,吻到了臉蛋上。陳逸軒有些性急,兩手扳住許夢茹的頭,強行將他的厚唇覆蓋住她的檀口,許夢茹用手推拒著,掙扎著。

過了一會,車門開了,許夢茹從車上下來,頭不回,跑回藥店。

「他……他親吻我了,他還摸我……」許夢茹一上樓就嗚嗚地哭了起來。

「你……你怎麼能這樣?這不是在咱們計劃當中嗎?你這種態度能完成任務嗎?」楊藍萍很生氣,猛地把茶杯放到方桌上。

「夢茹,你怎麼不按計劃執行呢?」張思遠站在許夢茹身旁,也在溫聲地埋怨。

「我……」許夢茹,欲言又止。

「許夢茹同志!我要嚴厲的批評你,你這樣的表現會影響到整個計劃啊……你真令我失望……」「夢茹,咱不能辜負了組織對咱們的信任啊……」「……那本密碼的一天替換不回來,對組織的就多一天危險。你接近陳逸軒已半個月,進展緩慢,上級很不滿意……你卻是這樣的狀態……組織上不是讓你去談戀愛,不是讓你去醞釀真感情,而是讓你帶著革命的信念去戰鬥,你明白嗎?

……你對得起組織對你的培養嗎?……上級說了,若你再無進展,組織上再會尋找一個革命意志比你強的的同志。」楊藍萍和張思遠你一言我一句地開始批評著許夢茹。

許夢茹一臉無辜站在樓板上,不再哭了,臉頰上淚痕已經乾枯,低著腦袋誠懇地聽著楊藍萍的訓斥和她的愛人的責備,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視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會了!請組織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從今以後,我保證端正態度,調整心態,以大無畏的革命意志為了組織的事業鞠躬盡瘁!請組織考驗我吧!」許夢茹擦了一把已經乾枯的淚痕,表情中帶有一股毅然決然的神情。

「好吧!你能有這樣的表態我感到很欣慰!我也再跟上級替你求求情,這個任務能否順利完成就看你的表現了!」楊藍萍僵硬的表情中稍稍露出一絲笑容,她站起身來走到許夢茹身前,用手拍了拍許夢茹的肩膀以示鼓勵。

張思遠長長地舒了口氣。

許夢茹見大家已經原諒她,心裡很感動。

楊藍萍又安排下一步工作:「如何扭轉這種眼下情況……咱們下一步……思遠你要以一個朋友身份……利用你的醫術特長……要如此這般……三人商量著下一步的計劃。

(四)

1947年6月23日 20:05 南京 玫瑰酒吧玫瑰酒吧。

張思遠和陳逸軒二人坐在僻靜的角落裡喝酒。

「張大夫,我今天請你來,主要是感謝你給家母診脈看病,她的哮喘病自從服了你的中藥後,大有好轉。我再此表示謝意!」陳逸軒很禮貌地拱手致意。

「陳長官您不必客氣!這是當大夫的本分」張思遠也拱了拱手。

「另外,家母想去香港陪家父住段時間,我還想再麻煩把家母護送到香港,有你在她身邊我才放心。你放心出診費我會雙倍。」「您別客氣,上一次不就是我從香港陪令母回到南京的嗎?你說吧,哪天啟程?」「22日的火車,我已預定了包廂。」「好!沒問題!陳長官您就放心吧。」

「能不能別陳長官陳長官的稱唿啊,怪彆扭的。不如你我以兄弟相稱如何?」「好啊!那就抬舉我了!」「好!一言為定。來思遠兄,咱倆乾了這杯。」陳逸軒一下子把酒杯里的紅酒乾了。

「逸軒弟,干!」張思遠也把酒杯里的紅酒喝了。

「既然是兄弟了,我也不客氣,今天請你來還有一件事請你給我出出主意?

陳逸軒露出沮喪。

「老弟,幹嗎這麼客氣啊?有什麼吩咐儘管講,為兄能辦到一定幫你。」「主要是我與許小姐之間的事,……」「哦?你跟夢茹怎麼樣了?怪不得她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飯也不吃,不知跟誰賭氣,還說過兩天就要回上海。」「啊?許小姐要走啊?」「是啊!夢茹她要回上海工作啊?」

「幹嘛不讓她留在南京啊。你們在一起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其實她也想留在南京,可是一時半會找不著合適的工作啊,她又那麼清高,一般的工作她看不上的。」「不如我來想想辦法。」「唉!我聽說你們國防部招人啊,不如……」張思遠心想,我等著就是你這句話。

「是啊!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正招聘優秀的人才,以許小姐的才幹肯定適合。

就怕她不願意。」

「要不我給你做做夢茹的工作?」

「思遠哥,你要是能出馬做許小姐的工作,肯定能成行,因為我與她聊天時,她流露出對你的敬佩,還說你是為數不多的好男人……」張思遠聽到這話,心裡一股暖流,自己愛妻的心中時刻粘著他啊。

「是嗎?哈哈!慚愧!要不我就試試。其實啊,我夢茹對你很有感覺,她不止一次地說你既優秀又帥氣……」「真的!她真的這樣說來著?」陳逸軒眼睛一亮。

「是啊!我騙你幹嗎?」

「來咱哥倆再干一杯!」陳逸軒又喝了一杯。

「那我回去做做她的工作,我讓她辭掉上海的工作,你儘快把她鬧到你說的身邊,每天能見面,時間久了你不就……」張思遠也端起喝了一小口。

「是是是!我明天就去辦。謝謝!」

「其實泡女朋友要講究方法,是有技巧的,當初,我為了泡我太太時……我是使用了絕招!你……你是不知道當時追求藍萍的男人有多少啊,許多達……官貴人、公子哥、富甲的闊商,帥氣的軍官等等,論財富論長相都比我強,誰成想楊藍萍卻被我拿下了!哈哈!你……你知道為什麼?我就是使用了絕招!的結果,要不就憑我這德行,她……會會看上我?老弟啊,為兄我……我喝多了……」張思遠佯裝喝醉。

「沒……沒關係,咱哥倆誰笑話誰啊?」陳逸軒已經有醉意。「你太太的確漂亮,不過,思遠兄,我可要提……提醒你,你太太其實……這個我就不能說了,否則,我不能能對……不起我死去的朋友。」張思遠知道陳逸軒指的是「夜鶯」與楊藍萍的「私情」。他假裝醉:「老弟,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思遠兄,咱不……提那些不開心的事,剛才你說什麼敏感點,你就指點……我一兩招,好嗎?」陳逸軒誠懇地。

「……以中醫的角度看,每個女人都有敏感點,當你找見她的那個點,她就會……你明白嗎?哈哈!」「那依你來看,許小姐的那個點在什麼地方?」「除了傻子任何一個男人都知道,女人的敏感部位是嘴唇、胸部、性器等部位,但是。這就要因人而異的看問題,諸如像夢茹這類天生麗質,性格清高的女子就另有妙處,比如耳垂側下方的脖頸處,倘若你倆一旦那個時……呵呵!那麼,這時這類女子的爆發點在……在腳趾之間!你想不到吧?哈哈!」張思遠把自己的愛妻最敏感的部位告訴了陳逸軒,那可是他自己經過多次實踐才找到的敏感點,可惜,沒多久夫妻倆為了革命工作不得不暫時分開,各自奔赴不同的城市,一別就是一年,他從分別那天起就再也機會沒觸及到過愛妻的敏感點。張思遠暗自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為組織,對組織不能保留任何秘密。

兩個人聊了很久。當準備離開時,陳逸軒有些搖晃,張思遠心一動,一手扶住他的腰他,一隻手卻伸向他的衣兜。

「張先生,就不麻煩您了,由我們護送他回家。謝謝!」忽然,從身後冒出兩個壯漢,一左一右站到陳逸軒身邊。原來是陳逸軒他那官位顯赫的父親派來專門保護他的保鏢。

張思遠驚出一身冷汗,還好沒被發現,若是……後果不堪設想。想邊往玫瑰酒吧門口方向走。

「來!再讓我親一口!」

「別麼……咯咯咯!」

張思遠扭頭看到一個隔間斷里,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五短身材的中年男人正摟著一個打扮妖艷的風塵女子,兩人正在打情罵俏。

……

在德興堂藥店的閣樓上。張思遠一邊喝著許夢茹親自給他沏濃茶,一邊向楊藍萍彙報了他與陳逸軒的談話內容。當然,他隱瞞了一些涉及敏感點的談話內容。

楊藍萍說:「你答應的對!這樣有利於跟陳逸軒搞好關係。」……楊藍萍在外人眼裡是一個嫵媚風騷的女人,經常跟一些政府要員,高級,軍官,警察頭目們打情罵俏,在「夜鶯」小組眼裡卻是一個機智過人,令人敬畏的大姐,嚴厲起來令人生畏,溫柔起來體貼入微。她喜歡乾淨又很勤快,經常給「夜鶯」小組這些男同志洗衣裳、做飯。正是楊藍萍的乾淨勤快引出一件令張思遠非常難堪的事張思遠結婚不到一年,就被調到南京與楊藍萍假扮夫妻,但他正值精力旺盛之年,自然會有慾望。張思遠最願意晚上突然有人來訪,他就可以睡到雕花大床上鑽進帶著楊藍萍剛剛蓋著的衾被中,貪婪地嗅著帶有楊藍萍體香的氣息。不久,他在一次無意當中,看見楊藍萍正在水房沖洗身子:曼妙玲瓏的酮體,豐滿挺拔的酥胸,修長筆直的美腿令張思遠一下子血脈膨脹,不由得將精液射在水房門上,從那後,一發不可收拾。

還有一次,張思遠趁楊藍萍下樓洗澡,跑到大間,偷走了把她剛剛替換下的內褲,藏在被褥下面。連幾個晚上,用內褲裹著陰莖自讀,將濃精射在內褲里。

後來,藏在褥下面鋪那條內褲不見了,他把翻遍整個屋子也沒找見。張思遠腦袋一下子大了,壞了!一定是被楊藍萍沒收了!他闖下大禍了!楊藍萍一定會處分他。可是,連著幾天,都沒動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

原來,心地善良的楊藍萍之所以沒有戳穿他,是怕他臉面上下不來,以後工作起來會很尷尬,不利於「夜鶯」小組的和諧,再說,也不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

但是,她也很惱火他這蹉齷齪的行為,便用無聲的形式警告了他。果然,張思遠再也沒犯類似的錯誤。

(五)

1947年6月27日 17:05 南京 一所院落。

一所院落的民房裡,楊藍萍認真地聆聽著一個矮胖謝頂的中年男人的訓話。

他叫鄭克己,45歲,南京地下黨敵工部副部長。

「……毫無進展,若再不按計劃行事我就處分她,還有,你這個『夜鶯』小組的負責人是吃乾飯的?……」在此之前,「夜鶯」小組只受命於南京地下黨原敵工部李部長一個人的指令。

在兩個月前,李部長被叛徒出賣,被捕入獄。現「夜鶯」小組唯一領導者是鄭克己。

由於,組織上的部隊已經開始轉守為攻,準備在東北打一個大戰役,所以,情報的獲取至關重要。南京地下黨為了配合大部隊,讓敵工部想辦法搞到情報。

由於,「夜鶯」小組自成以來給組織提供過許多重要的情報,功績卓越,因此,敵工部就把這項艱巨的任務交給「夜鶯」小組來完成,由副部長鄭克己全權負責。

以「美人計「形式獲取情報的方案就是鄭克己一手策劃的。

「……咱們部隊已經開始轉守為攻,準備在東北打一個大戰役,需要摸清敵人的兵力部署。要求在南京的地下組織想盡一切辦法,搞到敵人部隊調動的情報。

我受上級委託專門指導你們『夜鶯』小組的工作……」鄭克己叼著煙捲,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繼續說:「這次任務你們『夜鶯』小組是關鍵……你們要……你們還要……能不能儘快搞到情報,就看你們『夜鶯』小組的了。」「是!請組織上放心!我們『夜鶯』小組,一定想辦法……」楊藍萍立即站起來。

「什麼叫儘可能?嗯?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到情報,包括任何手段,譬如……你明白嗎?」沒等楊藍萍說完,鄭克己就打斷了她的話。

「不惜一切代價?」楊藍萍反問道。原來李部長平時布置任務時,常用:想辦法、定計劃、拿方案,還說「夜鶯」小組是組織上的寶貴財富,是組織上的精英,要在完成任務時儘量保護自己等等溫馨的話語。可是,鄭副部長這與李部長是截然相反的口吻啊。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

「楊藍萍同志,我要嚴厲的批評你,作為一個老黨員,你怎麼是這態度?作為一個革命者,要把組織的事業放在首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腦後……」「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楊藍萍被訓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給我閉嘴!」鄭克己猛拍了兩下桌子,騰地站了起來。「你太不像話了!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以為你的『夜鶯』組為組織提供了許多情報,做出過很多的貢獻,就應該居功自傲了是不是?」「鄭副部長,我不是……」楊藍萍委屈地哽噎起來。

「什麼不是?你就是!你是不是不服氣我現在是你的領導?」「我沒有!鄭副書記!」楊藍萍俏臉上淌滿下委屈的淚水。

「別叫我鄭副書記!在你眼裡還有我這個領導嗎?你沒想到我成你的上級領導吧?哈哈!你是不是還記恨我那次對你那事來著?所以你就目無領導?你信不信我把你調離『夜鶯』小組長?」那是發生在半年前。李部長臨時有事,讓鄭克己向楊藍萍傳達口頭暗語指令。

他當時被楊藍萍的美貌所打動,好色的他一時性起,對楊藍萍動手動腳,還想強行她發生性關係,惱羞成怒的楊藍萍狠狠地抽了他一記耳光。打那後,鄭克己便記恨在心。

「別!鄭副書記,我沒有記恨您!真的沒有!我錯了,請您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楊藍萍抬起梨花帶雨的俏臉,可憐巴巴地望著鄭克己。她傲人的雙峰和挺翹的屁股被薄薄的無袖旗袍襯托得分外醒目。「夜鶯」小組是她親手組建,「夜鶯」小組就是她的一切,若是把她調離「夜鶯」小組的話,她真的接受不了。

「你錯了?你錯在哪?你給我說說。要是你的能夠承認到自己的錯誤,或許我會考慮再給你一次機會。」鄭克己聲音有些放緩。他見楊藍萍的傲氣已經被他壓住,也不想過於逼她。

「我不該質疑您的決定,應該無條件地服從您的命令。」楊藍萍抹了一把淚水,規規矩矩地站在鄭克己面前。

「還有呢?」鄭克己點了根煙捲,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站在他面前的俏少婦。

她胸前那兩峰飽滿,白皙誘人的脖頸,修長性感的長腿,令鄭克己下身一陣悸動。

「還有?」楊藍萍疑惑地看了一下鄭克己,說:「還……還不該冒犯您。我錯了!鄭副書記,要不您也抽我……」「我是要抽你的!」這時,鄭克站了起來,那五短身材只夠到高挑的楊藍萍的耳朵。他繞到她身後,貪婪地盯著那圓渾的翹臀。「你剛才說,你會無條件服從我的命令?」「是的!無條件服從!」楊藍萍沒敢動,仍直直地站著。

「那就是說,我命令你做任何事情你都會去做?」鄭克己試探著。

「是的!」

「那我命令你,馬上你脫光衣服,躺到炕上!」「……是!」楊藍萍遲疑了一下,顫顫地將盤扣一顆顆解開,目光呆滯地將衣服一件件脫去,像個待宰的羔羊似的躺倒在大炕上,閉上了眼睛。

鄭克己看到楊藍萍已經臣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不禁一陣竊喜,眼前這個從不正眼看他的嫵媚女子終於可以任由他擺布了。他迫不及待地脫下褲子,抬起肥胖的身體,壓了下去。

……

院裡樹梢上立著一隻麻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它一會東張張西望望,一會豎起耳朵聽著屋子裡低沉的呻吟聲。

良久。

從屋子裡傳出一聲長長的尖叫,一下子劃破了院落的寂寞,樹梢上的麻雀驚惶地飛離而去。

(六)

1947年7月4日 22:50 南京 德興堂藥店。

德興堂藥店門前的一輛黑色轎車停留了很長時間,久久沒有人下車。車內內一對俊男美女相擁在一起,深情地親吻著。女子短袖旗袍的衣襟已經敞開,光滑白嫩的肌膚暴露在路燈的光照之下,一隻手在乳峰上又是撫摸又是揉捏,隱約從車內傳出幾聲嚶嚀聲。

陳逸軒的辦事效率真高,三天內就將許夢茹安排進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但是,許夢茹需要接受40天的專業培訓,考試合格後才能到進入電訊科工作。

在張思遠和楊藍萍的「勸說」下,許夢茹也「原諒」了陳逸軒,兩個年輕人又和好如初。現在一對俊男美女的關係發展的非常迅速,已經確立了戀人的關係,二人如漆似膠,整天黏煳在一起。

在閣樓上的窗前,張思遠表情複雜地一直注視著店門前黑色轎車裡的一舉一動。

店裡只有張思遠一人。楊藍萍晚上又有事,還說別給她留門。近來,楊藍萍好像很忙三頭兩天外出,經常晚上也不回店裡。

張思遠也沒問原因,這是組織紀律。

這時,許夢茹終於從車上下來了。

張思遠聽到高跟鞋踩在樓梯上的聲音。

許夢茹來到樓上,見小間屋裡燈黑著,以為張思遠已睡熟,於是,她放慢腳步進了大間。她用手摸著自己滾燙的臉,靜靜地坐在床沿上發獃,一付若有所思的樣子。坐了一會後,便脫去衣服,手裡攥著內褲猶豫了下,然後將內褲塞到褥子下面,換上睡衣下樓去了水洗房。

張思遠一直留意外面的動靜,聽見許夢茹下樓洗涮去了,便來到大屋,像往常那樣在褥子下面找到許夢茹剛放進去的內褲。取出一看,內褲中間部分濕漉漉的,用手指一摸,是黏煳煳的液體。顯然這是女人興奮時才會從體內流出的黏液,他不禁湧起一陣傷痛。

不一會,許夢茹從樓下回來,看見張思遠手裡攥著她的內褲,俏臉一紅一把奪過來。

「進展到什麼地步了吧?還沒有那個……」

「沒呢!」許夢茹羞澀地輕聲道。

「還停留在撫摸和親吻的地步?」

「嗯!」

「陳逸軒也太笨了吧?都到這份上了他……」

「你是不是希望我早點失身啊?」許夢茹一臉不高興。

「我不是那個意思,早點跟他那個了的話,就有機會接近他的鑰匙,就早點完成任務……」「行了!你別說了,我明天就跟陳逸軒上床!這樣行了吧?」許夢茹眼睛裡噙滿傷心的淚花。

「你看你這是……」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免得楊姐回來責怪。」許夢茹非常傷心,沒想到自己最愛的人竟然這麼不在意她,一惱之下便對他下了逐客令。

「我明天就要去廣州……估計需要十天左右……你要保……」張思遠痒痒地退出了房間,沒好意思將保重的「重」字說出口,他覺得自己不配對保重二字。

張思遠心想,若不是為了革命事業,他怎麼能舍的讓自己美麗的愛妻前去失身呢?

但願許夢茹以後能夠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張思遠離開後,許夢茹一頭趴在床上傷心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這段時間,她愛人張思遠和楊藍萍的「協助」下,她「原諒了」陳逸軒,陳逸軒為了博得她的歡心,又買衣服又送花,又請她吃飯又看戲,漸漸「打動」了她的芳心,答應做他的女朋友。對於陳逸軒的親吻擁抱,她也不再「拒絕」,甚至讓他摸她的乳房,不過,一直沒有答應他上床的非分要求,為此,他懇求了她好幾次。有一次,看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她差點應了他。因為她清楚跟陳逸軒上床是躲不掉的,是遲早要發生的,可是她覺得自己是張思遠的妻子,很想為自己的丈夫再多守幾日身,誰成想這個沒良心的張思遠竟然催促她早點失身,真是辜負了她的一片真心。

許夢茹賭氣地決定,明天她就把身子給了陳逸軒。

(七)

1947年7月5日 2020 南京 陳氏官邸。

一個奢華的宅院,四周是高高的院牆,院落里有一棟二層別墅,兩個保鏢在院子裡來回巡邏,牆跟下有兩條狼狗警惕地豎起耳朵聽著二樓上發出的異樣聲響。

二層一間寬敞的房間,許夢茹赤條條地躺在寬大雙人床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動也不動地像座瓷娃娃般地任陳逸軒觸摸愛撫,眼角流下了絕望的眼淚。許夢茹雖然知道自己遲早一天會失身與他,但是她還是希望那一天再晚些到來,雖然她早就有了思想準備,但眼看著就要失身時,就要把自己身體獻給別的男人時,她還是有些慌張,心裡還是有些無法接受,羞恥感和愧疚感充斥著她的心靈。

陳逸軒撫摸著許夢茹的面龐,一直摸到胸部。然後他把臉湊過去,恣意地吸聞著她的發香,然後,將嘴唇停在她香艷的紅唇親吻起來。

陳逸軒又將嘴唇移至許夢茹耳垂側下方處輕撩慢舔。

許夢茹嚶嚀一聲,渾身一顫,酥麻的感覺布滿全身。

當陳逸軒褪祛胸罩一剎那,許夢茹大小適中傲人的雙峰,像兩隻活蹦亂跳的白兔從裡面蹦跳了出來。他溫柔地撫摸著柔軟的乳房,一口含住了她粉紅色的小乳頭,不時地用牙輕咬。

「嗯……」從許夢茹乳房湧出一股暖流,酥麻了整個身體,不由得發出一聲的嚶嚀。

在陳逸軒反覆的撫摸和吮吸下,白皙的乳球泛出羞人的紅暈,漸漸漲大,越發飽滿,兩粒嬌艷欲滴的乳頭,也開始變硬。

「啊……嗯……」許夢茹雙手難耐地抓著身下的床單,不爭氣身體終於抗拒不住的撫弄,牴觸的心理也漸漸被吊起的慾望所侵蝕。

陳逸軒的肉棒已是一柱擎天了,稍稍有些彎曲的肉棒呈向上角度,幾乎貼在他的腹部,肉棒很長,尤其是碩大的龜頭像個大蘑菇。

許夢茹的秘處已被她體內流出的愛液濡濕得泥濘不堪。

陳逸軒用手引導著堅硬的肉棒抵在許夢茹濕淋淋的嫩穴上,身子向下壓了下去。

「喔!」許夢茹嘆了一聲,心裡一陣悲哀,堅守時日的身子終於讓這個男人了進來了一聲嘆息。

緊張的許夢茹眉頭緊鎖,粉拳緊握。她感覺下身熾熱的肉棒,侵入了下身,她那曠日已久陰道一下子不適應如此碩大粗壯的肉體。

陳逸軒卻覺得肉棒一下子進入了一個溫暖而潮濕的肉洞,肉棒被陰道壁肉緊緊的包裹著,甚是舒坦,開始一下一下的抽插。

「噗滋……噗滋……」

「嗯……啊……」此時,許夢茹牴觸的心理徹底消失。因為,身體一旦失守,再牴觸就毫無意義,反而,她有一種聽天由命的輕鬆感。

「啪……啪……」松馳後的心理,使得許夢茹體內的柯爾蒙活躍起來,很快就點燃了她塵封一年慾望之火,甜美舒服的快感迅速在全身蔓延開來,胸口急劇起伏,嬌喘聲越來越急促。

陳逸軒的身體很健壯,連續不斷的抽插著。他看著心愛人兒的臉緋紅,星眸似閉非閉,眉頭輕皺,半開的雙唇不斷地顫抖著,神態嬌羞可人。他忽然想起張思遠說的許夢茹這類女子的爆發點,於是,他將兩條白潔如玉的纖腿架在肩膀上,下面不斷地挺動抽插,上面一口含住白藕腳趾吮吸幾下,然後將舌尖伸到腳趾之間來回舔舐。

「嗯啊……啊呀……」許夢茹的輕呻淺吟,忽然變成了大聲的的嬌唿盪叫。

那腳趾間正是許夢茹的性脈點,她很快就崩潰了,陷入了情慾洪流,眼神開始散亂,雙頰的顏色更加發紅,雙臂緊抱陳逸軒,雙手的指甲抑制不住強烈的快感不由自己地在他的臂膀上摳出幾道指痕。肉穴里的淫液被大量地擠了出來,順著大腿根部往下趟,將臀下的床單浸濕了一大片。

陳逸軒也舒服不得了,感覺許夢茹的陰道肉壁開始縮緊,便加快了抽送的速度,舌尖依然不停地舔舐在許夢茹腳趾之間。

「噗滋……噗滋……」抽插越來越快。

突然,許夢茹不再呻吟,身子猛地向上一挺,在空中停留了幾秒鐘後,身子才跌落在床上。

「啊呀……天哪……我不行了……不行了了了了……」許夢茹發出一聲悠長的尖叫。與此同時,她覺得從自己陰道的深處湧出一股熱流,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暢。

許夢茹高潮了!她精緻的臉龐上布滿紅霞,半張著小嘴急促地喘息,惹人憐愛。

這時,陳逸軒感覺到包裹著他肉棒的陰道壁肉一陣緊縮,一股熱乎乎的熱流澆淋在龜頭上。他再也控住不住,發出一聲粗重地吼聲。

……

浴室里。

許夢茹想起這幾天正是排卵期,會不會懷孕呢?剛才陳逸軒是將精液直接射進自己的體內的啊。她越想越怕,一遍遍沖洗著自己失貞的身體,知道即便是洗多少遍也無法挽回已經失貞的現實,即便是洗多少次也清洗不掉已經進入體內的精液,但她仍然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機械的動作,這或許給心理暫時的安慰。她又想到自己竟然被陳逸軒鬧到高潮,還在他的身下放蕩地呻吟,覺得自己有些不知羞恥,失去了貞操屬於無奈,是為了革命事業,那麼竟然高潮迭起,就是對自己崇高理想的玷污,就是對自己心愛的丈夫的背叛。

許夢茹痛恨著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愧疚的而悔恨的淚水,忍不住又無聲無息的流了下來,順過臉龐,滴入了她枯澀的嘴唇里。

……

陳逸軒進浴室洗澡去了。

許夢茹靜靜地躺在床上,一點也不想動弾,她還沉靜在餘韻當中。她突然想起自己跟這個男人上床的真實目的,於是,她迅速找見在陳逸軒腰帶上拴著那串鑰匙,慌裡慌張地取出藏在坤包里的印泥合,又把鑰匙放在印泥上拓制好鑰匙的模型。

陳逸軒緊張的快把心都跳出來了。當她剛把把東西放回原處,陳逸軒就從浴室出來了。

……

兩天後,組織上派人拿著配好的鑰匙,輕易地打開了國防部第二廳電訊科科長的房門,將那本《中國之命運》替換出來,暗藏在書里的密碼也交給了組織。

(八)

1947年7月26日 21:45 南京德興堂藥店。

張思遠鬍子拉碴的一臉疲態地走在評事街上,大街上行人寥寥,路燈散發出昏暗燈光。他原本應該在十天前回來,可是,陳逸軒的母親一到香港就有些不適當地的氣候,又開始哮喘,他不得已又多呆了幾天,待陳逸軒的母親哮喘穩定後,他才隨著運藥材的卡車在路上顛簸了幾天,直到今天回到城裡,連走帶回整整三周。卡車停在貨場,明天才能把藥材送到德興堂藥店,因為卡車上不只有他的藥材,還有別人託運的貨物,所以他只好先回店裡。

德興堂藥店閣樓上大間的窗戶亮著燈,一輛黑色小轎車安靜地停在店門前。

難道陳逸軒和許夢茹又在車內親熱?

「張老闆你回來了?」張思遠正納悶著,忽聽到有人叫他,一看,原來是小劉。

「小劉,你這麼晚了你不在家陪你奶奶啊?在這裡幹什麼?」「我奶奶想喝醪糟,我就出來給她買一碗回去。」小劉一直跟他奶奶住一起,白天到店裡,晚上陪他奶奶。

「嗯!不錯!孝順的孩子!」張思遠一邊跟小劉說著,一邊把他拽到沒人的地方,問道:「店裡什麼情況?」小劉見左右無人便低聲地:「張哥,我告訴你個好消息!在你走後不久,夢茹姐就拿到鑰匙的拓印。三天後,那本叫什麼「命運」就被咱們的人替換回來。」「是叫《中國之命運》」張思遠心裡咯噔了一下。他心裡知道一旦拿到鑰匙,那就意味著自己的愛妻已經與陳逸軒發生了性關係。

「對!是叫《中國之命運》。嘿嘿!」小劉憨厚地笑了。

「那就是說咱們『夜鶯』小組圓滿的完成了組織上交給咱們的任務了?」張思遠內心既歡喜又悲涼。歡喜的是這項艱巨的任務終於完成了,許夢茹就不用再受煎熬了。悲涼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妻子已經失身給別的男人了。

「不過,組織上有安排了新任務。」

「什麼新任務?」

「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我聽楊姐說,大概是咱們部隊準備在東北打一個大戰役,需要摸清敵人的兵力部署。要求在南京的地下組織想盡一切辦法,搞到敵人部隊調動的情報。第二廳電訊科掌握著所有的信息,組織上認為,這次任務更為重要,關係到咱們的部隊的大事。楊姐還說,這次任務比上次那任務還重要!組織上指示要充分利用夢茹姐跟陳逸軒的戀人關係,要求咱們『夜鶯』小組全力以赴協助夢如姐去完成這項任務。

「不是已經仿製了陳逸軒辦公室的鑰匙了嗎?幹嗎還要讓夢如……」「我聽楊姐講,陳逸軒處事很嚴謹,重要情報並沒放在辦公室,而是放在他隨身攜帶公文包內。再說,情報每天在更新。一直在反生變化,也不能每天讓內線的同志潛入她的辦公室吧,次數多了容易被發現。只有每天能與陳逸軒親密接觸的人才能隨時獲取到最新的情報。組織上要求夢如姐跟陳逸軒繼續保持戀人的關係,還要求夢如姐突破與陳逸軒戀人關係。」「突破戀人關係是什麼意思?」「我也說不清楚,大概是要夢如姐跟陳逸軒同居吧,我只知道夢如姐明天就要搬出去了。等楊姐回來後再跟你詳細講吧。」小劉一臉惋惜地:「唉!夢茹姐以後再也不在咱們店裡住了。以後見夢如姐的次數就少了。」「沒事,等她完成任務後,會天天見面的。」張思遠寬慰著小劉,實際上是在寬慰他自己。又問:「楊姐不在店裡?店裡只有他們倆個?」「是啊!楊姐昨天說上級又要給她安排工作,明天就回來。也不知怎麼了近來上級三頭兩天就把楊姐叫走了,晚上也不回來。這兩天的晚上都是陳逸軒在陪夢如姐呢。」小劉又道「不過,從從明天起楊姐就不用這麼辛苦地往外跑了。」「為什麼?」「嘿嘿!明天不是夢如姐就要搬走麼?」「是啊,怎麼了?」

「咱們『夜鶯』小組的領導鄭副部長從明天起就來咱們店住了啊。」「哦!」張思遠若有所思地。「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醪糟快涼了。」「嗯啊!你帶鑰匙了吧?」張思遠目送小劉走遠後,來到德興堂藥店門口,距德興堂藥店不遠處還停著一輛,那輛車裡一定是陳家的保鏢。於是,張思遠大模大樣地走到德興堂藥店的門前,掏出鑰匙,他知道那幾個保鏢肯定知道他是德興堂藥店的主人,他們主子的朋友,所以,他反而沒必要裝。

張思遠剛進店門,就聽見閣樓上傳來「咯吱咯吱」木雕大床有節奏的晃動聲和「嗯啊喔啊」女人嬌啼婉轉的呻吟聲。他清楚樓上一對年輕人正在辦那事。

張思遠聽到自己的愛妻這熟悉的呻吟,心裡一陣心痛,腳下卻不知不覺地踏上去往閣樓的木梯。他躡手躡腳地來到大間門口,隔著門縫向里窺望。

街對面那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穿過窗戶照在粉紅色的蚊帳上,將幔帳里映照得格外淫靡,雕花大床上兩個一絲不掛肉體纏綿繾綣在一起。

那個神秘的公文包就放在床頭。

「啪……嘰咕……」帶有液水的肉肉相撞聲。

許夢茹跨坐在陳逸軒的身上,幅度很大地上下起伏著,一根又粗又長的肉棒隨著她的起伏不時出沒於粉嫩的肉穴,肉棒體上沾掛著一圈圈白沫狀分泌物。她粉靨暈紅,媚眼微閉,脖頸後鯁,胸前那一對乳峰隨著起伏顛來簸去,那齊耳的短髮隨著起伏在空中凌亂地飛舞。

「嗯啊……喔啊……天哪……我……」許夢茹漂亮麗靨的開始扭曲,原本有節律的呻吟忽然高亢地發出一聲酣暢無比尖叫,嬌軀哆嗦了一下,身子靜止僵直了幾秒鐘後跌落在陳逸軒身上,兩人的生殖器緊密地結合在一起。

許夢茹高潮了!她俏臉緋紅,上半身緊緊地貼在陳逸軒結實的胸膛,身體還不時地抽搐,從肉棒與肉穴結合部的縫隙間淌溢出的愛液將床褥浸濕了一大片。

張思遠心裡明白,女上男下的性愛姿勢的優點是女性能夠自由地控制肉體感官的刺激強度。而眼前的許夢茹正是以她自己為主導的女上位姿勢,看到她那銷魂般的媚態,她那上下起伏的騷樣,他心裡又酸又痛,究竟是怎麼了?

……

少頃,陳逸軒將許夢茹放置呈仰躺,把兩條白膩如脂的小腿抗在肩上,許夢茹的整個身子被對摺了起來,圓渾的翹臀懸在空中,他將形如彎月的長肉棒深深地插入她的嫩穴,只留下兩個睪丸懸掛在外,又拔出肉棒只把大蘑菇似的龜頭留在嫩穴里,緊接著整根再次插入嫩穴,插一下,撥一下,整個肉棒在嫩穴間進進出出。粉嫩的肉穴被撐得呈「O」型,隨著肉棒抽出插進,將肉穴里嫩肉時而凹進去、時而被帶出來,同時,隨著抽插大蘑菇般的龜頭帶出水花四溢般的愛液。

「噗滋噗滋」肉棒猶如插入水洞裡的淫靡聲和「嗯呀啊呀」歡愉而舒暢的嬌吟聲,交相唿應。

「嗯啊……啊呀……饒了我吧……我實在不行了……」許夢茹如玉的肌膚泛起紅暈,滑膩的身體上冒出密密的香汗,她一邊呻吟,一邊可憐兮兮地望著陳逸軒求饒。

陳逸軒知道這時絕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反而是到了觸及她那爆發點的時機。

於是,用手捧住許夢茹玉足,伸出舌尖插入腳趾間來回舔舐。下身挺動抽插的頻率也越來越快。

當許夢茹的「命門」被制住的一剎那,一下子就垮了!許夢茹的呻吟聲戛然而止,眼神在那幾秒中凝固。

緊接著「啊呀……啊呀呀……天哪……我不行了……不行了了了了……」許夢茹像狼嚎似的尖叫起來,渾身顫慄發抖,摟在陳逸軒臂膀上的十指深深地陷入臂肉里,圓渾的翹臀拚命地向上挺聳,從肉棒與肉穴結合的縫隙間噴射出大量的陰精,猶如被塞住蓋口的噴泉,泉水般的陰精在床單上形成一個水窪。

許夢茹高潮了!她高潮至泄身了。

張思遠知道,「不行了了了了」是妻子許夢茹在高潮最頂峰時才會發出的床上「口頭禪」,那是在剛結婚的那年裡,他經過多次嘗試,終於在她的腳趾間尋覓到愛妻性巔峰的爆發點。可他竟然把愛妻這爆發點告訴了陳逸軒,令陳逸軒直接點住了愛妻的性命門。

結婚兩年來,他也只聽她叫過三次「口頭禪」,當他還沒來得及再次施用時,組織上就把他派到南京進行地下工作別的城市。

張思遠也注意到愛妻許夢茹不僅把「口頭禪」獻給了陳逸軒,而且把她第一次泄身的陰精也獻給了陳逸軒。妻子肯定不知道,正是她最愛著的丈夫把她出賣給別的男人而造成的悲劇。

張思遠覺得自己很下作,這樣卑鄙做法是否值得?難道為了革命事業就應該做這無恥的事情嗎?

張思遠自責反思時,耳邊聽到屋裡二人的對話。

許夢茹側身依偎在陳逸軒的懷裡,餘韻的潮紅沒有完全褪去。許夢茹側身的酮體看上去更完美,白嫩光潔的長腿,盈盈一握的蠻腰,渾圓高翹的美臀,曼妙優美的曲線,怪不得陳逸軒這麼快就迷戀上了她。

陳逸軒摟著許夢茹,溫柔地撫摸著她滑膩的嵴背。他很健美,堅實的胸肌,腹部凸起六塊腹肌。

許夢茹緊並著的大腿將肉穴夾呈一條肉縫,像一個粉色的熟桃子,從肉縫裡溢流出一縷乳白色的濃精。

「茹,舒服嗎?」

許夢茹像蚊子似的「嚶嚀」了一聲,羞臊地將精緻的小臉鑽進陳逸軒的懷裡。

「高潮了幾次?」

「……」

「嗯?問你呢?你高潮了幾次?」

「……三四次吧。」許夢茹低聲應道。她依舊羞澀地埋在那寬闊的懷中。

「最舒服的一次是不是最後這次?因為你泄身了。」「你壞!你壞!不理你了!」許夢茹嬌嗔地用粉拳捶打陳逸軒。

「茹,我愛你!」

「我也愛你!」

張思遠再也聽不下去這情意濃濃的對話,悄悄地下了樓,走進材房躺在麻包上,腦海一直浮現剛才樓上的一幕幕,不由得掏出難耐不已的陰莖,一邊來回套動,一邊想像著愛妻那婉轉承歡的神態。沒幾下,就舒暢地射了,馬上就進入的想像中的夢鄉。他太累了!

閣樓上的對話仍在繼續。

「我這個月的月經沒有按時來,有時還嘔心,特別睏乏,我擔心會不會懷孕了?」「擔心什麼?反正你已經答應嫁給我,大不了咱們提前舉行婚禮罷了。等你表姐夫回來,讓他給你診診脈,看看是不是真的懷孕了。」「不能讓他診脈!」「為什麼?你表姐夫醫術還可以啊?」「不是醫術的問題,反正我不讓他知道……」

「好好好!聽你的!不過你也不擔心。或許是月經推遲了吧?我算算,按理說你這個月的月事一周前就該來啊……」「你怎麼知道我哪天來月經?」「你記不記得,上個月的也是這個期間,我想摸摸你那裡,你死活不讓,說你正在月經期……」「逸軒,你真細心!」「那當然,尤其涉及到你的一切,我更加仔細。」「謝謝你!」「謝啥啊?你是我最愛的人,我會寵著你、慣著你,讓你快快樂樂地生活,不會讓你受一點點委屈,哪怕是我有一次沒做到,就讓雷噼死我!」「逸軒,你別說了……」許夢茹用她那性感的檀口親吻住陳逸軒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眼眶裡噙滿感動的淚花。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想聽到這情真意切的話語?不想有個能夠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而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英俊帥氣,威武的體魄,又有才幹,最關鍵是他無微不至地關懷她,真心地愛她。而她自己卻是在利用他,欺騙他,真有些不忍心。

(九)

1947年7月27日 07:30 南京德興堂藥店。

張思遠睡夢中聽見有女人哽噎的聲音。一滴鹹濕的淚水滴在他嘴裡,將他從睡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原來是他的愛妻許夢茹蹲在他身邊哽噎。

「夢茹?怎麼了?」張思遠抬起頭,關切問。

「我一點也不知道你回來了,早上下樓去廁所也沒發現,要不是我下來打水,聽見你在材房裡的鼾聲……沒想到你睡在這麼髒的地方?」許夢茹一邊哽噎著,一邊說。

「沒事!茹,你別哭了!」

「你看你……」許夢茹噙滿淚水的眼睛盯在我的褲襠。

張思遠順著許夢茹的目光發現自己的陰莖露在空氣當中,褲襠上留有已經乾枯的精斑。他尷尬不已,連忙將陰莖塞進褲襠內。昨晚,自己太累了,忘了收拾殘局。

許夢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憐惜地把張思遠的臉摟到懷裡。

張思遠一陣感動,一股熟悉的體香頃刻就盛滿著他的鼻子。

「真是苦了你了!」許夢茹哽咽著,眼光露出憐憫的柔情。

「沒事!為了革命事業麼,這點苦算什麼?」張思遠苦笑了下。

「思遠,你知道嗎?我緊天就要搬他那裡住了,以後就……」許夢茹眼睛又流下淚珠,開始解軍裝上的衣扣。「要不現在我給你一次吧?管他們怎麼說……」「不不不!咱們別違反紀律。」張思遠說著,又把已解開的衣扣重新扣好。

「你是不是嫌我的身子不幹凈了?」許夢茹幽幽地。

「不是!我是怕萬一被……豈不前功盡棄了?」「那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愛我嗎?」「我愛你!」「你真的不嫌棄我被別的男人玷污過的?」

「不會!我反而會更加珍惜你,你永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唉!我真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頭啊?」許夢茹眼睛又紅了。

「陳逸軒呢?」張思遠忙把話題引開。

「一大早他就去城東買我喜歡吃灌湯包子去了。」「哦!」張思遠心裡想,這個陳逸軒真細心,對許夢茹是真好。又想,若是他,會跑那麼老遠去買夢茹愛吃的早餐嗎?

「思遠,你把這份情報交給楊姐。」許夢茹從包里拿出情報。「昨晚,我又在陳逸軒的公文包內找到的。是最新的部隊調動情況。我原準備一會兒再返回店裡,現在不用了,由你交給楊姐。

「好的!」

這時,許夢茹忽覺嘔心,忙跑到水房,趴在池子上一陣乾嘔。

自己的妻子懷孕了!肚子裡的胎兒毋容置疑是陳逸軒的骨肉。

張思遠心裡一陣酸痛,他一邊愛惜地在許夢茹的背上輕輕拍打,一邊問:

「多久了?」

「咳咳咳!」許夢茹嘔吐的一塌煳塗,眼淚直流。

許夢茹嘔吐狀稍稍緩解後。

「多久了?」張思遠又問。

「我也不知道!這個月的月事一直沒來,原來很正常的。」許夢茹羞赧地。

「你上個月應該是哪天來的?」

「20號吧。」一眼。

「那就是已懷孕五周多了?」

「你能不能給我找點墮胎的藥?」許夢茹仰起臉,幽幽地看著張思遠。

「這個……」

這時,聽到店外汽車喇叭的催促聲。

「快去吧,別讓他等久了。」張思遠給許夢茹拭眼角的淚珠。

「嗯!好吧,你別忘了墮胎藥……」

……

(十)

1947年7月27日 21:00 南京德興堂藥店。

張思遠、楊藍萍直直站在大間屋子當間,二人以這樣的姿勢,聽鄭克己的訓話已經很長時間了。

「……不允許墮胎!這隻命令!你竟敢不請示領導擅自準備墮胎藥……要不是我來的及時,就要犯下大錯了,我要給你處分!……無組織無紀律,要一切行動聽指揮……」一件新睡衣裹著臃腫肥胖的鄭克己身軀,他靠在椅子上,叼著根煙捲,翹著二郎腿,繃著臉著。

「……為了革命事業,這點犧牲算什麼……南京市委很重視……革命的道路還很艱險……為了更好地指導你們『夜鶯』小組的工作,從今天起,我就搬到藥店,與同志們同吃同住,在隱蔽戰線上並肩戰鬥……」這時,楊藍萍忽覺嘔心,急忙蹲在痰盂旁,一陣乾嘔。

楊藍萍也懷孕?這是怎麼了?

「對不起!我……」楊藍萍嘔了半天也沒吐出多少東西,她又重新跟張思遠並排站好。

「楊藍萍啊楊藍萍,怎麼說你好呢?一點也不知掩飾,你看看讓張思遠同志看出來了吧?」鄭克己擺了擺手表示很失望。「思遠啊,原本不想讓同志們知道,今天也就不瞞你了。我和楊藍萍已經正式為一對革命的伴侶。白天,我是店裡的夥計是幫工,晚上,才是夫妻。我們不能由於個人的私慾……」原來楊藍萍肚子裡懷的是鄭克己的孩子?太荒唐了吧?無論外表模樣,還是年紀懸殊太大了吧?經常晚上不回店裡,張思遠簡直不敢相信。

「為了不影響計劃的有力實施,我和楊藍萍的夫妻關係,只限於你一個知道。

你保密碼?」

「能保密!可是……」張思遠想,保密工作做得再好,楊藍萍的肚子會越來越大,只要不是瞎子誰也能看出來。

「你一定是說,楊藍萍懷孕隱瞞不了多久是?」張思遠點了下頭。

「我正準備給你說這件事。」鄭克己收起笑容,說:「對外就說楊藍萍肚子裡是你的孩子!你倆假扮夫妻一年多了沒有孩子,時間久了會引起外人的懷疑,這不利於長期潛伏。」「行!」張思遠應到。他想也對,自己與楊藍萍這對假夫妻長時間沒有孩子,道理也說不清,還是領導考慮的周全。

「我說的是除了咱們在場的三個人外,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是我跟楊藍萍的孩子。」「什麼?除了咱們三個以外?包括許夢茹?」張思遠有些疑惑,萬一許夢茹誤會那可麻煩大了。

「當然!尤其是不能跟許夢茹同志講實情!」鄭克己嚴肅地。「這也是下一步計劃當中的一個重要內容。據情報說,陳逸軒的父親不願意讓陳逸軒娶許夢茹,他已給陳逸軒物色對象,是一個大人物的女兒,陳逸軒是個孝子,不可能違背父親的意願,到那時咱們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許夢茹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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