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瀋陽(02)
18CM 发布于: 2024-02-18 14:18 57

(二)故人的遺書蘇曼婷覺得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飛了起來,又好像坐在一條河中心的小船上,飄飄搖搖。而胯下的充實感,和腹內接連的衝擊,則讓她清醒瞬間,然後意識就又被夢境覆蓋,往復不停。蘇曼婷不是未經人事的處子,雖然沒到千錘百鍊的地步,但也被男人開發過身體,她又先天敏感。所以,她早就體驗過高潮的感覺。不過她覺得,這個事和文學作品中的描寫是有出入的,起碼,她沒覺得高潮會有眩暈感。然而這次全然與往日不同的性愛,卻徹底顛覆了她既往的認知。她一直認為,高潮只有在男人衝刺的時候能達到。即便是衝刺,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到高潮。她從沒想過,這種慢斯條理的抽插,就能活生生給自己干出高潮來,而且這高潮還不是一次,而是一波連著一波,就像海浪拍打著沙灘一樣,先湧上來的海水還沒退下去,後面的就又涌了上來。這種區別於衝刺時帶來的高潮快感,頻繁讓她產生短暫的失憶,也就是腦子斷片兒。斷片兒時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絕對比科普讀物中的性眩暈更誇張也更真實。在偶爾的清醒時分,蘇曼婷努力地感受著耿潤峰在自己身體里的存在如此的滿漲,連每一次抽插都如此清晰,尤其是緩緩抽出去的時候,膨大的龜頭邊緣,颳得花徑壁上的嫩肉都一陣陣疼痛,而那疼痛中又帶著異樣的快感;轉到插進來的時候,那迅捷而帶有爆發力的刺入,那直搗中宮的衝擊,讓她忍不住唿出聲音。蘇曼婷甚至以為,自己的花徑深處安了一個電路,而耿潤峰那杆巨炮的終端,便是這電路的開關,只要一觸及深處,身子就像通了電一般,全都麻了。強烈的快感從小腹深處發起,然後擴散到全身,連指尖、頭皮都感覺得到。幾次反覆,這快感就像爆炸了一樣,再次讓蘇曼婷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了無助地搖頭。「哥,哥,停……停一停,歇會兒,歇會兒,不行了……」蘇曼婷只感覺體內像爆了一顆原子彈,蘑菇雲順著嗓子眼都要飛出去似的。抽了神智清醒的光景,她連忙兩腿緊緊夾住耿潤峰的腰,忙不迭地說道。耿潤峰抓過床頭的手機一看,這也沒多一會兒啊,才十五分鐘,連衝刺都沒有呢。過了片刻,蘇曼婷把緊箍著耿潤峰腰臀的腿放了開,耿潤峰以為她又準備好了,於是又開始肏干。結果就兩下,多一下都沒有,蘇曼婷就又把腿抬到了他的腰上。「哥,別肏了。我太累了,坐了四個點的火車……我也有一陣沒做過了,你容我緩緩……明天,明天我讓你好好肏.」蘇曼婷連聲求饒。看著蘇曼婷滿臉的汗水,和語無倫次的模樣,耿潤峰吧嗒一下嘴,把胯下大龍抽了出來。耿潤峰哭笑不得,這不上不下的,也太難受了。自己擼吧,感覺有點太二逼了。看蘇曼婷那樣,自己還捨不得往死里肏.這不是隨便約的那種炮友,倆人認識七八年了,扣出去她去帝都廝混的四年,耿潤峰當初投入精力和情感也差不多三四年。再沒感情,也這麼長時間了……耿潤峰向來是個戀舊的人,對時間沉澱下來的內容總是那麼珍惜。看著蘇曼婷還在抽搐的小腹,耿潤峰舔了舔嘴唇,一狠心,進了浴室,把胯下沾的體液都沖了個乾淨。回了床上,耿潤峰習慣性地點了一支煙。煙抽完,蘇曼婷也緩過來大半。她直撲到耿潤峰身上,對著耿潤峰的臉就是一陣高密度的狂吻。耿潤峰心想,我這剛把火壓下去,你還勾火。這時,聽蘇曼婷柔聲道:「哥,對不起,我太沒用了。明天,我明天豁出去,一定讓你肏個夠。」這話讓耿潤峰心頭一陣柔軟,直接攬住蘇曼婷的肩頭,將她摟在了懷裡道:「沒事,我是伺候你,可你舒服為主。」蘇曼婷固執地說道:「不!明天我一定讓哥爽著。」「行,那明天再說。」倆人又溫存了片刻,逐漸有了睏倦之意。臨睡前,耿潤峰問蘇曼婷:「剛才哥伺候你,伺候的爽不?」趴在他肩頭的蘇曼婷裝做思考的模樣道:「還行吧。」耿潤峰聽完覺得很不滿意,又問:「就是個還行啊?那什麼樣叫不是還行,叫爽呢?」蘇曼婷聽出耿潤峰話里淡淡的酸味,照著他脖子就狠狠親了一口,鬆口後,草莓斑宛然:「蓋個章,說明是我的了。」「肏!還能正經點不。」耿潤峰連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脖子上起了紅印,「你不怕你有嫂子了,叫她看著了吃醋?」蘇曼婷甜甜一笑道:「那我不管!我哥這麼聰明,肯定能解決得了這個事。」

耿潤峰無言以對。蘇曼婷一副得逞的小狐狸模樣,趴在耿潤峰耳邊道:「剛才我覺著我哥吃醋了……其實,剛才逗你玩呢,全好評,五分。」聽了蘇曼婷這話,耿潤峰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這還差不多,叫句良心話。」兩個人記不得幾點睡實的,但至少五點開外。這一覺,倆人就悶到了中午醒來的時候,耿潤峰覺得身上麻酥酥的,低頭一看,蘇曼婷正在用指尖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自己的乳頭。耿潤峰哭笑不得:「你這壞孩子……」看耿潤峰醒來,蘇曼婷立刻翻身壓到他的身上,一記狼吻,直接封了他的嘴激吻過後,耿潤峰心臟狂跳,下意識地和壓在身上的蘇曼婷上下易位,用文學點的說法就是,他正準備顛鸞倒鳳,結果手機響了。手機一響,耿潤峰立刻斷了打炮的心思,胯下一物迅速表達了謙遜的美德,低下了高傲的頭來。這個問題絕對不能怪老耿,換任何人,聽到他這手機鈴聲都不會有打炮的興致。因為……這鈴聲太暴躁了,足以讓人聽過之後打人毀物。說起這個手機鈴聲,絕對是個漫長的話題,這個得從耿潤峰為人處世的習慣說起。耿潤峰一直是個喜歡裝屄的人。對於裝屄這件事,他向來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用他的話講,裝屄是種生活狀態。讓他不裝屄,這比殺了他還難受。耿潤峰還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裝屄,是要裝給懂的人看的,給不懂的人看,那就是對著瞎子拋媚眼,白費勁。在耿潤峰的認知里,裝屄這個事,很講究層次,也很講究格調。通俗地講,這個事叫屄格。耿潤峰一直很強調這個問題。對於耿潤峰,和他類似的人來說,屄格的高低,將直接決定在社交場合中,心理優越感的強度。若干年後,網上出現一紅人,名曰花總。他筆下的「裝屄指南」與老耿的理論不謀而合。老耿看完拍案叫絕,恨不得立刻將其引為知己。此為一則閒話當裝屄成為一種習慣的時候,所有細節都將成為屄格的構成。衣著用度,自是不用提,那都是必須關注的要素。娛樂愛好,也要能值得一提。就連手機鈴聲,耿潤峰也不放過。他一直認為,這是個彰顯高屄格的好手段,所以,自己必須得有區別於旁人。對於滿街的鳳凰傳奇,他從來都是嗤之以鼻。於是,他弄出了一個只要響起來,就會引來一片回頭率的手機鈴聲:朝鮮衛星上天時播報的電視新聞。隨著朝鮮電視台主持人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蘇曼婷頓時渾身一激靈,驚出一身冷汗來。看到耿潤峰接起電話,蘇曼婷才明白,那古怪的聲音,是老耿的手機鈴聲。這讓她覺得好像吃了蘸醬油的雪糕,味道怪得很。給耿潤峰打來電話的,是老鬼。老鬼大名喬新明,不過他們那圈兒朋友里,沒人叫他本名。這外號到底取自誰口,早已無從考證,不過所有人都認為,叫在他身上,異常貼切。這「鬼」,首先就是贊喬某人的高智商和高情商。用文詞兒形容,叫多智近乎妖;用民俗老話說,叫粘上毛就是活猴。另外,就是說他那天馬行空的思維,和常人不大一樣。確切的說,他遇到事情,總能以獨特的視角切中要害,直指本質。相傳,喬新明被叫成老鬼還有個原因,就是他曾經住過離文官屯殯儀館不遠的地方。耿潤峰素來牛屄閃閃,輕易看不上誰。喬新明,在老耿心目中絕對是個例外。能讓耿潤峰高看一眼的人中,首推這傢伙。別的不為,就為老鬼那天上地下,無所不知的知識眼界。耿潤峰本身就是個曾經滄海,身經百戰的傢伙。而老鬼,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耿潤峰嘴上不承認,但是心裡卻否認不起來。西紅柿曾有一任做過公安局長的副市長。這廝名氣極大。在他人生最輝煌的時候,曾對下屬說出過一句極為霸氣威武的話。茶餘飯後,耿潤峰和他的朋友們討論過這句話。大家一致認為,這話換成老鬼來說,才別樣的貼切。那句話是:我看過的書足夠把你們火化了。老鬼打來電話是要找耿潤峰釣魚。耿潤峰心合計,我這也不能放著妞跟你釣魚去啊,正猶豫著怎麼跟老鬼說,冷不丁覺得後脖子一陣濕潤,激得他打了個哆嗦。蘇曼婷惡作劇式地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讓他剛剛降溫的慾望,重新升騰起來。「我這邊還有點事,釣魚……哪天再說吧。」敷衍了兩句,耿潤峰趕忙掛斷了電話。「你這孩子,居然敢撩閒……」放下電話,耿潤峰便把蘇曼婷按翻到了床上,接連的嬌笑聲,很快便變成了喘息聲和呻吟聲。正當耿潤峰雄姿英發,昂首挺胸,再一次準備揚槍躍馬的時候,他那敗家的電話又響了。「我肏!這日子不能過了!」耿潤峰邊爆著粗口,邊接起了電話。拿起電話,小耿潤峰自然而然的低下了頭,隨著電話的持續,耿潤峰暴躁的表情越發沉靜。電話結束後,耿潤峰深唿一口氣,怔怔地坐到了床邊,雙眼茫然的往著窗外,渙散而無神。「哥,你有事?」蘇曼婷怯怯的問了一句,「有事你就先忙吧。」耿潤峰沒有答話,轉問蘇曼婷:「你這次回來還走不走?」「走。我這次是出差。」「能呆幾天?」「四五天?最少四五天,多的話可能一星期左右。」蘇曼婷答覆道。耿潤峰嗯了一聲,又道:「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晚點回來陪你。」

蘇曼婷乖巧的應了聲,便攤開手索取擁抱,挺拔的胸脯上兩顆乳頭傲然,仿佛寄託了慾望的嚮往。耿潤峰無心繾綣,草草擁抱,淺吻一記便離開了皇冠假日酒店。出了酒店的門,耿潤峰叫了台計程車,便絕塵而去。催耿潤峰放下妞離開的電話,是他一個朋友的妻子——準確的說,是遺孀打來的。他的這位朋友最近才去世。雖然耿潤峰面如平湖,心中卻波瀾滔天。他怎麼都無法想像,人會走得如此突然。他甚至能記起最後一次碰面,過午的陽光,和好兄弟那憨厚的笑容那次碰面……好像是去年入冬。一晃半年了啊……時間好快。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帶著這個疑問,耿潤峰邁進了戴平原的家門。戴平原的妻子孫虹,依然是那副拘謹、怯懦的模樣,不因熟識而有任何改變。臉上黯淡的表情,昭示著她未亡人的身份。耿潤峰知道,孫虹那拘謹的模樣,絕對不是真實的她。不過她最真實的一面,耿潤峰也沒有見過,只是一個偶然,從側面知道。屋子裡的冷清,隔離了初夏的燥熱。寫字檯上的黑白照片,記錄著戴平原曾經的模樣。他的人生已經定格,塵埃落定。看著老友的遺照,耿潤峰久久無言。上過香,耿潤峰問孫虹:「平原什麼時候走的。」「快一個月了。」孫虹低頭囁嚅道。「為什麼當時不告訴我?」耿潤峰有些不高興,雖然語氣中沒有表達「他不讓。臨走的時候,特意叮囑我,要我晚一些告訴你。」聽了孫虹這話,耿潤峰剛剛平復的心情,又起了波瀾。他記不得,白事錢能不能補,腦子一熱,直接從兜里掏出錢來,就要遞給孫虹。錢臨出手,他想了下,把零頭剃了出去,只留了八張紅色老頭票。見耿潤峰拿了錢出來,孫虹像個恐慌的孩子樣,忙背起手,小步後退著耿潤峰一把抓住孫虹的胳膊,掰開孫虹的手,把錢硬塞到了她的手裡:「平原走時候沒告訴我,這事我就應該挑你們理了。這個錢你再不接,就是打我臉了。」

孫虹拗不過,只得接過那皺巴巴的八百元,低著頭悶不作聲。到底還是耿潤峰打破了沉默,他問:「平原到底是怎麼走的,怎麼這麼突然?去年冬天我還和他一起吃飯,那時候還挺好的呢……」耿潤峰問了好一會,才從孫虹嘴裡問出戴平原的死因:尿毒症。「檢查出來,就來不及了,三個月,人就去了……」說完,孫虹的眼圈紅了見了這場景,耿潤峰只能好言勸慰。待孫虹平定了情緒,她找出一本老式的日記本,和一個U盤,遞給了耿潤峰「這是平原臨走前讓我給你的。他說,讓你替他做個見證,證明他沒有錯……」這兩樣東西本不重,可是耿潤峰拿到手裡卻覺得沉甸甸。他仿佛又看到了那個書卷氣極重的男子,堅定而自信的訴說……耿潤峰知道,如果他不那麼執拗,也許他的人生會通往一條輝煌大路。可是人生沒有如果,所以他過得異常窘迫,並不如意。如今他已化作一剖黃土,卻仍舊念念不忘自己的信仰,這是怎樣的一份執念?耿潤峰一聲嘆息。憑弔完老友,耿潤峰準備離開,這時,一貫拘謹的孫虹卻熱切起來,非要挽留耿潤峰在家裡吃飯。認識戴平原好些年,在他家吃飯,就從沒見過孫虹下灶。廚房裡的活計,向來是老戴親自捉刀。用老戴生前的評價來說,孫虹做出來的東西,僅僅是吃不死人而已。耿潤峰自是不想吃那吃不死人的東西,於是婉拒。然而,孫虹拉扯的力度,和眼裡的期盼,讓他察覺了一絲異樣。這時,他才發覺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尷尬,與此同時,他又想起了很多往事。比如說,他曾看到孫虹偷情的往事。想到這,他更覺尷尬,立刻逃也似的離開了戴平原的家。離開老戴家,已經傍晚臨近,斜陽灑了耿潤峰滿身。背負著這金紅的色彩,他選了班公交車,向中山廣場駛去。他要到皇冠假日,去和蘇曼婷匯合。搖搖晃晃的公交車上,耿潤峰想到了一個笑話,是關於黑色保險套的。營業員說顯瘦,顧客說,朋友去世了,要安慰嫂子,黑色的顯得嚴肅。想到這,耿潤峰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把這荒唐的念頭從腦海中驅逐了個乾淨。看著戴平原的遺物,耿潤峰心中百感交集。如今這個時代,幾乎都在用電子產品記錄信息,他耿潤峰也不例外。長期使用電腦,或是其他電子產品記錄信息,導致了提筆忘字。想寫幾個字,總得過一過腦子,甚至需要打開手機,查一查才能知道怎麼寫。而老戴從來不存在這個問題。儘管他也會用電腦記錄信息,但是始終保留著用筆寫字的習慣。正是這略顯守舊的,不夠與時俱進的方式,才留下了這本看起來像穿越了一樣的本子。是不是應該可以昭示老戴的先見之明?耿潤峰其實早就知道,電子產品記錄信息不靠譜也不安全,很容易遺失。可是時代大潮的力量太大了,個人太過渺小,根本無法抗爭。慣性像洪水一樣裹挾著人向前走著,不容許你退後。有時候,明知是錯的,可總還是給自己找到藉口偷懶,結果導致重要的信息遺失。他賭咒發誓多少次,要改,結果依然如故或許,只有老戴那樣執拗的人,才能堅守住一些東西吧。耿潤峰暗自慨嘆。路上,耿潤峰又一次想起孫虹,那個看起來極為保守拘謹的女人。若不是親眼所見,耿潤峰絕對不信,她那樣的女人也會在外面偷情。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人不可貌相。眾所周知,耿潤峰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領女人在外面苟且,自是稀鬆平常之事。他萬沒想到,一次偶然,竟讓他看到孫虹和別的男人開房。更為巧合的是,他居然與孫虹比鄰……只隔一道隔音很差的石膏板牆壁。就在隔壁,耿潤峰用耳朵見識了孫虹那攝人心魄的呻吟。遐想中,車到站了,耿潤峰險些坐過站,抓住車開前最後一刻,向司機提出了下車要求。夕陽僅有的餘輝漸漸消去,耿潤峰眯眼看了看這落日前的盛景,轉身進了假日酒店。敲開蘇曼婷的門很快,可是耿潤峰卻沒在第一時間看到人。等到門關上,才看到,一絲不掛的蘇曼婷正躲在門後。蘇曼婷本想俏皮的跳起來,撲到耿潤峰的身上,可看到耿潤峰非同尋常的臉色,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念頭。「哥……出什麼事了?」看著蘇曼婷關切的表情,看著那纖弱的身體,耿潤峰心中的抑鬱稍稍舒緩,伸出手來握住蘇曼婷的臉,輕輕搖了搖:「沒什麼。」「騙我!你臉色那麼難看!」「真的沒什麼。」說完,耿潤峰覺得這說法太敷衍了,又解釋道:「一個朋友去世了,我才知道。有點不舒服罷了。」隨後,他攬住蘇曼婷的纖腰坐到了床邊,長長的嘆了口氣。蘇曼婷雙手環住耿潤峰的腰,用那並不豐碩的胸脯緊貼在耿潤峰胸肋之間,頭枕向耿潤峰的肩膀,輕聲問道:「很重要的朋友?」耿潤峰想了想,點點頭,只嗯了一聲。沉默少頃,耿潤峰道:「人生太過無常,雖然都知道未來不免一死,但是沒有人能準確預知死期的到來。事到臨頭,就和燭火滅掉一樣突然。」「所以,我們活著的人更要珍惜,是不是……」話沒說完,蘇曼婷火熱的嘴唇就湊了上來,封住了耿潤峰的嘴。蘇曼婷的主動,點燃了耿潤峰身體里的慾望之火,這火暫時性的燒去了他心中的陰霾。他舒展開身體,三把兩把將身上的衣物除去,便把蘇曼婷壓在了身下雖然經歷了昨夜的施工,蘇曼婷的泥濘小路依然生澀不堪。幾經輾轉,耿潤峰終於像個蹩腳的女司機倒車入庫一樣,把他的巨物送進了蘇曼婷的身體中。只是一輪推拉,蘇曼婷便像被射中了脖子的天鵝樣,發出了犀利的哀鳴。耿潤峰在床上,從來不急於一蹴而就,最擅長的就是精耕細作。即便不用吹拉彈唱這些盤外招,哪怕一路男上女下,都能讓他玩得出花來。無它,就是節奏、力度、深淺的高精度結合。幾分鐘過後,泥濘小路遭遇了山洪暴發,搞得水連天水連地的,那桃源蜜穴,仿佛底下開了眼泉水。再繼續下去,那啪唧啪唧的涉水聲便傳了出來,扎得人心尖都痒痒。蘇曼婷大唿小叫自是不用多提,老耿也頗有幾分揮汗如雨的覺悟,只是這一著狀態,顯然不如頭天夜裡,十幾分鐘就一泄如注了。耿潤峰覺得很歉意,喘息略定,向蘇曼婷道歉,說:「妹,不好意思,感覺不在狀態。」蘇曼婷眨了眨迷離的雙眼,一絲清明回復,嘆道:「已經很好了。哥,你不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動才叫好狀態吧?」蘇曼婷這一問,讓耿潤峰忍不住笑了出來。更讓耿潤峰笑的是,蘇曼婷要去衛生間清理身體時的舉動:兩手緊緊捂住胯下,分腿而行。看耿潤峰不懷好意的笑容,蘇曼婷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怕把你兒子淌一地!你都把我灌滿了!」浴室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時,耿潤峰的肚子也跟著響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該吃飯了。想到蘇曼婷跟著也沒吃飯,他有幾分內疚。只是簡單沖一下,所以蘇曼婷從浴室出來得很快。看著拭去發梢水珠的美人,耿潤峰道:「穿衣服吧,出去吃飯。你下面的小嘴喂完了,該喂上面的了。」

蘇曼婷慵懶的回應:「我不下去了,好累……腿都是軟的。讓人送上來吧。」

於是,他們兩個人選了足不出戶的晚餐。自始至終,蘇曼婷都沒穿上衣服。耿潤峰吃飯時,盯了蘇曼婷光潔的身子道:「過去還真沒發現,你有這癖好。」

蘇曼婷臉一紅:「才不是。就是今天想放鬆一下。」吃過飯,兩個人沒有急於繼續盤腸大戰,一起慵懶的躺在了鬆軟的床上。柔和的床頭燈給兩人身上披了一層玉色。擁著蘇曼婷,耿潤峰拿起了戴平原的筆記。沒等翻開,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平日裡,老戴總是那副模樣,只有在爭論起時政和經濟的時候,他才會露出難得一見的犀利。關於孫虹的出軌,耿潤峰不止一次對老戴旁敲側擊,提醒他頭上有了頂帽子,帽子的顏色很養眼。老戴總是笑笑,不做回應。只有一次,半開玩笑似的說,看破別說破。尿毒症……想來老戴的話里別有深意。「哥,你想什麼呢?」蘇曼婷的輕語將耿潤峰拉回到了現實。以耿潤峰的脾氣,若是平素里這麼問,他一定會說,在想你啊之類的云云。這一次,他本也想這麼回答,可是又生生止住了習慣,轉而老實的回答道:「在想那個過世的朋友。」「很重要的朋友?女的!」蘇曼婷的話里有了幾許酸味。「不是女的,不過的確很重要。」耿潤峰苦笑,順手捏了捏蘇曼婷的乳房,惹得她一陣嬌顫。耿潤峰打開戴平原的筆記,翻到了最後一頁。他很想知道,戴平原最後的歲月里,到底寫了些什麼。看著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學生一樣的字跡,耿潤峰忍不住吐槽:這也是名校里出來的學生?看這兩筆字,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這字,快和寫「一師是個好學校」的將軍一個水平了。正吐槽著,耿潤峰看到了紙面上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細一看,才知道,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給自己的信,亦或可以稱作遺書,只是沒寫到獨立的信紙上潤峰我友:見到這個冊子,料想你我已天人兩隔。我叮囑過虹,要我走以後,再把這個交給你。這裡面,是我近幾年的觀察和體悟,還有一些假想和推測,其中有對有錯。過去的,我已總結,未來的,我肯定是看不到了。經歷前些年的錯誤,以及反思,我更堅定自己的判斷。只可惜,我無法親自驗證。其實明知人死萬事皆空,卻依然放不下這點執念。虹是個女人,不想讓她再為這勞心神了。跟我這些年,她很苦。所以,剩下的事就拜託你了。你我都明白,有些事看似離我們很遠,卻又和我們密切相關。這個社會就像一張大網,將我們牢牢的裹挾在其中,若有變化,我們都無法逃離。不敢妄言這些思考有什麼大用,但是對於明理的人來說,趨利避害,還是有那麼幾分作用的假使它能幫你一些,那就當成我留給你的禮物,如果我的判斷沒有應驗,麻煩你替我向厲老師道歉。不過,料想你應無需如此。人心叵測,最好不要讓這個冊子落到一些人手裡,比如喬新明。那樣會讓事情變得複雜。我們這個時代已經夠複雜了,不需要更複雜。很慶幸有你這麼樣一個朋友,在這個人情如紙的時代。不然你不會看到這些文字。不想矯情說什麼來生,那本也虛無。算了,有點累了,就說到這吧。永別了,兄弟。看過戴平原的遺書,耿潤峰鼻尖微酸,忍不住一聲長嘆。「他……文才真好。」俯在耿潤峰胸口的蘇曼婷贊道。「不好就怪了。北大的高材生。」耿潤峰合上戴平原的筆記,放到了床頭「哥,我發現你的朋友都那麼厲害。」蘇曼婷看著耿潤峰的眼光里多了許多崇拜。耿潤峰苦笑:「厲害麼?他經常失業。」「不至於吧?」「怎麼不至於?和那個北大出來賣豬肉的有的比了。其實,他根本不需要混這麼慘,誰讓他和他導師鬧掰了。在這個時代,談什麼良心、理想、信仰,太奢侈了。一點不扒瞎,他要想進政府機關,就是他老師一句話的事。」「他的老師那麼厲害?我怎麼感覺我大學老師弱爆了,當初給我們安排實習單位都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願意給你們求人,那還算不錯的,起碼還幫忙了。撒手不管,你找誰說理去?」耿潤峰說完,倆人同時沉默下來,保持了高度的默契。少頃,又是蘇曼婷打破沉寂,問:「哥,你睡過多少女人了?」耿潤峰翻了翻眼睛,想了半天,說道:「忘了。」蘇曼婷嬌嗔:「你說說你多色,這得多到啥程度才能到記不住的地步。」

「記數字是最沒品的,有什麼意義?質量大於數量。」耿潤峰認真道「哦?那我在你睡過的女人算高質量的麼?」「當然!國優品質!」耿潤峰側目盯著蘇曼婷道。蘇曼婷吃吃地笑了起來:「騙人。我還算高質量?我胸那麼小。」聽蘇曼婷這麼一說,耿潤峰坐起身子,一本正經道:「妹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看問題,不能孤立的看,看女人也是如此。我們都說胸大是美,這要有度。審美不是簡單的符號或者標誌,沒有額定的標準。有不少女人,說是一米七大個,苗條,胸大。這聽起來,夠女神了吧?其實當你真正看到她的時候,你會發現她的比例並不適稱,很難談到美感。還可能因為羅圈腿,或者腿型不正,或者其它方面的瑕疵,而破壞整體的美感。拿你來說,你骨架小,還瘦,很難想像,你長了一對大胸能是什麼模樣。我敢保證,絕對不美觀。」看耿潤峰侃侃而談的認真表情,蘇曼婷笑靨如花。「哥,你就知道哄我開心。叫你說得我像天上下來的仙女一樣。」耿潤峰玩笑道:「行。不是天上人間下來的就行。」蘇曼婷一愣,旋即小拳頭捶上了耿潤峰的胸口,兩個人鬧做一團。鬧罷,耿潤峰說:「你給了我一個意外的驚喜。」蘇曼婷看著耿潤峰的眼睛道:「你是想說,我變了,是麼?」耿潤峰嗯了一聲:「過去你守身如玉的……」耿潤峰的話沒說完,留了白。蘇曼婷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她笑:「哥,你今天用詞好文明啊。過去你可是說我護屄如命。」耿潤峰沒接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蘇曼婷。蘇曼婷收起了笑容,緩緩道:「你想知道我這幾年在北京都發生什麼了嗎?」

耿潤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如果需要揭開舊瘡疤,就別說了,說了你難受,我也難受。」「不,我要說。」蘇曼婷固執地抬起頭,表情變得很難捉摸,「疼也說。壓在心裡更難受。其實我就是傻。明明是人性,是最基本的需求,卻非要認為是可恥的錯。到頭來,我才是最大的笑話……」耿潤峰一言不發,默默地聽著蘇曼婷的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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