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薩拉往事
18CM 发布于: 2024-02-18 14:58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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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好奇的代價!」

艾索雷葛斯低沉的咆哮聲突然響起,迴蕩在艾薩拉的上空。他一下子來了精神,猛地坐起身來,嚇了胯間的女

孩一跳。女孩鼓著小嘴住了口,抬起嫵媚的眼睛,用緊張的目光看著他。

他笑了一聲:「沒事,快點。」美麗的女孩趕緊垂下頭去,更加努力地舔弄起來,柔軟的舌頭還有些生澀地圍

繞著他遊走。但是他有些不耐煩起來,校花?

就長了張還說得過去的臉。沒什麼胸不說,連吹個簫都吹不好。

他站起身來,按住校花的腦袋,開始用力地挺動著下身,飛快地在校花紅潤的小嘴裡進出,帶出一串串清亮的

唾液,還伴隨著一陣陣輕微的水聲。略帶粗魯的動作使得校花有些唿吸不暢,微微漲紅了美麗的臉,白嫩的臉蛋上

還帶著一絲清純。不久以前她還算得上是真的清純,但是在珠寶首飾,手提電腦和名牌衣物的輪番轟炸後,她終於

對著他張開了大腿。

女人都這樣……都是為了老子的錢……心底泛起一股難言的厭惡,他毫不憐惜的猛操著校花的小嘴,終於到達

了頂峰。狠狠地將她的頭按向自己下身,他用力頂向她的喉嚨,猛地噴了出來。

校花被嗆得淚花直轉,精液簡直要從鼻子裡噴出來了。但是她不敢反抗,反而盡力含住他的陰莖,讓他順利地

將每一滴射進自己嘴裡。

他喘息著任由校花舔乾淨自己的陰莖,身體的滿足伴隨著一陣空虛。一屁股坐回電腦桌前,他順手從抽屜里抓

起一把鈔票,數也沒數地丟到桌子上:「換手機是吧?這些錢夠了,有多的你拿著花吧。今天我就不陪你去了,要

打魔獸。」「大上午的打什麼遊戲嘛,人家不想坐公交車。」校花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撅起艷紅的小嘴,試圖撒嬌。

「自己打的去吧。我這是美國伺服器,注意時差。」他沒有看她,緊盯著電腦螢幕,在公會頻道里刷起信息來

:「藍龍刷新。藍龍刷新。」他的大洋彼岸的那些朋友們嘈雜起來,開始吵鬧著組團,校花則緊緊地抓起錢來,賠

著一個媚笑:「那我去買啦,晚上再陪人家哦。」「知道知道。」他不耐煩地揮揮手,盤算著等開學就把她換了。

隔壁音樂學院那個大一的小妞不錯,年紀不大,一對奶子卻很有料,一走一晃的……樓下花園的鐵門吱呀響起,校

花終於離開了他的住處。因為是假期,這片大學城邊的別墅區非常安靜,其實並沒有什麼人在這裡住家,他父親也

是為了他方便上學才買的這棟別墅。學校開學以後這裡才會熱鬧起來,尤其是每到周末,就會有無數的豪車絡繹不

絕,載著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女孩。

終於安靜了下來,他騎上自己的山羊,穿過艾薩拉金色的夕陽,前去尋找艾索雷葛斯的蹤跡。

真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一邊跑,他一邊有些讚嘆。從亞考蘭神殿穿過無盡之海的風暴海灣,聽著海邊傳來的隱

隱的濤聲,似乎聞得到海風的鹹味。在海風的吹拂下離開海岸,則是埃達拉斯廢墟的殘垣斷壁,在夕陽下訴說著艾

澤拉斯世界的滄桑。一條清淺的小河靜靜地流過,沒入舒緩的群山,山上一片片紅葉日復一日地緩緩飄落,不知道

已經持續了多少歲月。

「面對我,凡人!」艾索雷葛斯又咆哮起來,他知道又有一個倒霉蛋碰上了藍龍那無可抗拒的力量。騎著山羊

奔向前方,果然不出他所料,遠遠地就看到艾索雷葛斯正在緩步離開,粗大的尾巴後面靜靜地躺著一具屍體。

他站在山頂上看著這一幕,心裡有些得意。全伺服器只有他的公會敢於挑戰藍龍,而他是工會裡的主力獵人。

巨人追獵者套裝他已經快齊了,遠古之葉也早已拿到,只差一條成年黑龍的肌腱,就可以去做獵人的史詩任務,拿

到那把會開花的弓。

藍龍……其實沒什麼價值了,要不是為了藍龍箭袋,他是懶得打的。公會其他成員也不太願意打,因為藍龍的

裝備遠比不上熔火之心。只是奈何不了他的要求,不到半年時間,他就為工會捐出了以十萬計的金幣——當然都是

他在網上買來的。美國人又怎麼啦!美國人也愛錢!不是我捐的金幣,開荒有那麼順利麼?

動輒全員泰坦藥劑,有幾個公會能負擔得起?

藍龍終於走遠了,地上的死人一骨碌爬起身來,這時他才看清了,又是她,一個精靈獵人。綠色的頭髮,綠色

的眼睛,他知道連她全身的裝備都是綠色的。

精靈獵人開始復活自己的寵物,一隻貓頭鷹,然後騎上了那隻四十級的黑豹,苗條的身影迅速沒入了紅葉林中。

真可憐,這些RMT。他每次前來毆打藍龍的時候,都能碰到她在打娜迦,日復一日。裝備和坐騎從來沒有換

過,只是機械的重複著一樣的軌跡。他的好奇心與日俱增:靠打金幣真的能成為一份工作麼?找個機會問問看。

「嘿!」公會的MT到了,背上的「命運」閃耀著寒光,和他一樣也是個矮人,紅頭髮,紅鬍子。兩個人打了

個招唿,很快團隊成員們就陸續到齊了。

他們輕鬆地痛打了藍龍一頓,最後團長還是說:「你去開屍體,免得沒有拿到『成年藍龍的肌腱』又埋怨我。」

他笑著去摸了一下藍龍倒在地上的小山一樣的身軀,這次沒有失望。團隊成員紛紛打出「恭喜」,團長理所當然地

把肌腱塞進他的包里。

「好了,既然藍龍已經沒什麼價值了,下個CD我們就放棄,準備嘗試開荒黑翼之巢。」團長宣布道。大家紛

紛附和,連本想拿「颱風」的MT也因為剛剛入手了更拉轟的「命運」而對藍龍徹底失去了興趣。

他非常開心:「缺錢的話,告訴我。」

「哈哈,那當然。」互相打著趣,法師開啟了傳送門,人們紛紛離去。他得意地打開包裹,端詳了藍龍肌腱一

會,正要走,這時卻又看到了她。

她正騎著黑豹站在一座小山上,安靜地看著他們。心情大好的他想起了那個好奇的問題——多年以後他一直在

想,如果那天我不那麼好奇,我和她大概都會有著完全不一樣的人生。——微笑著,他第一次向她打了個招唿:「

Hi。」她轉過了身子,面對著他,但卻沒有答話。他懶得計較,繼續問道:「RMT?」她還是沒有說話。這時

他想到,RMT從不會承認自己是RMT的。於是他換了個問題問道:「CHINESE?」她終於有反應了:「?」

「zhongguoren?」

「no。」

他知道她是,所以他自顧自地說道:「woyeshi。」這下她終於說話了:「nihao。」「你是在這

里打金幣嗎?」他雖然基本上確定了,但還是好奇地問道。

「……」她還是不敢承認。

「別怕,我是玩這個遊戲的玩家,在網上買了很多金幣呢。你看到啦,我們在打大BOSS,不會跟你搶飯碗

的。」「嗯。」

「我還可以教你別的打錢的法子呢。你老是在這裡打娜迦,打得慢不說,呆久了會被封號的。」他的優越感無

法掩飾。

「真的?」

「當然是真的。比如說去厄運之槌刷大樹。」

「什麼?看不懂。」用拼音交流這些複雜的地名的確有些困難,而她看起來從沒有下過副本。

「呃……有QQ嗎?用中文說得清楚點。」

「這個……」

「哈哈,你還怕我騙你什麼不成。」他笑了,雖然對方有些防備,但他卻覺得很開心。現實中有很多人稱唿他

「少爺」,他玩上一個遊戲時曾買了一把刀,而這把刀的價格夠他十個同學交清大學四年的學費。同學們巴結他,

老師們害怕他,就連繫主任也不敢把他怎麼樣,更不用說只要她勾勾手指,就有無數的女孩子排著隊等著上他的床。

可是任何人都沒有和他平等地交流過,他從來沒有過真正的朋友。他才剛二十來歲,嚴格的來說還是個孩子,

所以他才那麼喜歡玩魔獸世界。在艾澤拉斯,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不用提防別人,也少了很多拘束,在艾澤拉斯

世界,他才總算有了些朋友。

「我的QQ是XXXXXXXXX……」

「好,我加你。」他將遊戲窗口化了,點開了QQ,找到了她的號碼。

「你是MM?」加為好友後看了看她的資料,他有些吃驚。

「?」

「你真的是女孩子啊?」

「嗯。」

「呵呵,女孩子也會做這個嗎?」

「我們這裡女孩子很多呢。你剛才說什麼?在哪裡打錢?」「厄運之槌知道嗎?」「不知道……」

「我帶你去吧。」

「好。那謝謝你啦。」

「別客氣,在美服碰到中國人是緣分。對了,你現在每天能打多少金?」這才是他最想問的問題。

「幾百個。」

「幾百啊?」幾百金幣簡直不夠自己一次開荒花的,是不是太少了點?

「少的時候三四百,多的時候七八百。一般五六百的樣子吧……怎麼走?」他們已經來到了飛行點。

「飛到羽月要塞或者薩蘭納爾,然後我帶你走。」「那個……在哪?」「那兩個飛行點你沒點開嗎?」這下他

有些撓頭。

「沒……」

「比耶爾前哨站呢?加基森?」

「都沒去過……」

「塞拉摩去過吧?塞拉摩港,你要去東部王國,肯定從塞拉摩走過。」「塞拉摩……我看看……有。」「那我

們飛到塞拉摩吧,然後帶你走。」一時間他有些後悔,不該給自己找這麼個麻煩。

「好遠吧……要走多久?」

「半個小時差不多了。」到了塞拉摩以後,得穿過塵泥沼澤,貧瘠之地,千針石林,再到菲拉斯,半個小時能

到算是順利的了。

「啊。半個小時趕不及了。十二點了,我們這得集體吃飯。」這下他如釋重負:「哦,我也要吃飯了。那我下

次再帶你好了。」「嗯,謝謝你啊。」他們就在營地邊告了別,他爐石回城,她下線了。

02

一個星期以後,他的團隊又一次幹掉了奧妮克希亞,這次他終於拿到了成年黑龍的肌腱。打敗四個惡魔,本服

務器第一把史詩弓就要出現了。他興奮得大唿小叫,將睡在臥室的校花吵醒了。

「怎麼啦親愛的?」美麗的女孩慵懶地走到他身後,伸出一雙柔潤的手臂攬住他的肩,吹氣如蘭地在他耳邊呢

喃道。昨天晚上他嘗試了新買的電動玩具,把她弄得渾身癱軟,直到現在才起床。

「我拿到了最好的弓,最好的,整個伺服器這是第一把!」他興奮地喊道。

這不是錢買到的,跟他父親沒有任何關係。每一步都得靠自己的努力,第一次,他覺得有了真正的成就感。

「哦。」校花對這個完全不感興趣,笑道:「一個遊戲而已嘛,都是假的。

下午陪人家去逛XX百貨好不好?有最新款的秋裝到貨了呢。」引以為豪的東西被人無視,他頓時煩躁起來:

「我不去,我要做任務。你自己去吧,錢在抽屜。」「真是的。」校花撅起小嘴,回房間了。他懶得理她,跨上獅

鷲飛向希利蘇斯。一邊飛,一邊反覆重溫著攻略視頻。希利蘇斯這個最簡單……先做這個,然後是安格洛環形山,

去冬泉谷,最後回東部王國,去燃燒平原。……校花在他滿頭大汗地和屠殺者索倫諾爾死磕的時候出去了,他根本

沒精力和她打招唿。第一次毫無疑問的失敗了。他休息了一會,再看了一遍攻略,喝了一瓶暗影藥水,開始等待藥

水冷卻。

他突然覺得有些孤單。大洋彼岸的朋友們都睡了,這個時候那裡是凌晨。沒有人分享他的喜悅,沒有人安慰他

的失敗。當然,也不會有人來見證他的成功。

第二次,第三次……終於,他幹掉了這個惡魔。孤零零地站在希利蘇斯的荒原上,他覺得不像想像中那麼開心。

已經是下午了。他正在有些沒精打采地趕向安格洛環形山,突然有人給他發來了問候:「你好。」這個是……

他想了一會,才想起來是她。

「你好。」一個星期沒見,他幾乎都要忘記她了。

「對不起,你上次說帶我去厄運之槌刷大樹打錢,我自己找到那裡了。請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能帶我去呢?」本

來就是他自己提出的,所以他也沒辦法一口回絕。只好敷衍道:「我現在要做個任務,你願意等嗎?要很久。」「

我可以等,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過你可以來看看,然後我們一起去厄運之槌。」就算只是個RMT,他也抑制不住想和她分享成功

的喜悅。他不知道自己內心深處最自豪的就是在艾澤拉斯的成就,而自豪若沒人認同,就變成了一種悲哀。

「哦,你在哪?」

「安格洛環形山。」

「沒去過……對不起。」

算了,畢竟是個女孩子……他在艾澤拉斯世界中多少學會了些涵養,無奈地道:「你在哪?」「厄運之槌門口。」

他組她進了隊,然後道:「你在那等我,我先教你刷大樹。」「啊?那太感謝了!麻煩你了!」她忙不迭地道

謝,他跑到安格洛環形山的飛行點,乘上獅鷲飛向薩蘭納爾。

獅鷲開始在安格洛環形山形形色色的奇怪大樹上空穿行,他騰出手打開一瓶依雲礦泉水,喝了兩口,順手丟進

垃圾桶。無聊中他想起了上次沒問完的問題,在小隊頻道里問道:「對了,你一天只能打五百個金幣,工資能拿多

少錢?」「一個金幣提成五分錢。」——他在國外網站上買金幣的價格是五角。和這個國家絕大多數沒日沒夜地勞

碌著的人們一樣,她也只能得到自己創造出來的價值的十分之一。

「一個月就七八百塊錢?」他有些吃驚,又有些嘆息。他畢竟是個年輕人,多少還有些熱血。這個「五分」讓

他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西方帝國主義的剝削和壓榨」。

「好的時候可以拿一千,因為每個月還有一百塊全勤獎的。要是沒封號,還可以再獎一百塊。」一千塊錢……

目光落到垃圾桶中的礦泉水瓶上,他吃喝都只用這種水,不知道她一個月的工資夠不夠自己一天的水錢。

他呆了一會,盡力想去理解每個月一千塊收入這個概念。良久找不到頭緒,於是問道:「每天上多久的班?」

「十二個小時,兩班倒。」

「你這個號一直在線?」

「沒有,這個號就我用,晚班的用別的號。老闆說一直在線很容易封號。」「哦。」他在薩蘭納爾降落下來,

開始騎上山羊奔向厄運之槌,於是也就停止了打字。

「我們要進這個入口。開這個門,然後記住我的所有動作,我走你就走,我跑你就跑,我放寶寶你就放,我裝

死你就裝死。等會跑路的時候我沒空打字,你專心看,跟緊。」「嗯,好。」

「走吧。」

出乎他的意料,她一次就跟著他來到了二樓的天台。他不由得有些佩服——當初別人帶他,到了第四次他才到。

「一次就到了,你挺聰明的。」他笑道。

「跟著你就好了啊。」

「嗯,現在看我怎麼殺下面這個BOSS。這個大樹看到沒?就打他……等他走到下面……」他開始演示,她

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很快大樹就轟然倒下,他帶著她跳下天台,翻了翻屍體,是扭木腰帶。

「好了,很快對不對。就殺他,你得學附魔分解裝備,然後把分解出來的碎片拿去拍賣行拍賣。要是掉個紫色

裝備就值錢了,還有,這個大樹會掉一本書,叫屠龍綱要,是紫色的名字。這本書很值錢,我們工會的MT買的時

候花了五千個金幣。」想起大方地捐出那本屠龍綱要的時候MT的感激,他又有些得意。

「啊?這麼貴?」

「是啊。就算不掉書,每天十二個小時,最少也能撈個八百以上。」公會另一個獵人是這麼說的,雖然自己最

長的一次也只在這呆了一個多小時,但他算了一下,這個數字應該不錯。

「謝謝你!」

「我再陪你打一次吧。」

「謝謝,謝謝……」

她真是非常的聰明,第二次就打倒了大樹。她非常開心,不停地說著謝謝。

不是謝他的錢,這一點讓他很滿足,很受用,於是他又隨口道:「還有別的打錢的地方。你老是呆在一個地方,

很容易被GM注意。要我帶你去麼?」「好。在哪?」「安格洛環形山,就是我剛才那裡。」

「遠嗎?」

「走路遠,等你開了哪裡的飛行點,飛就不遠。」於是他們離開了厄運之槌,向環形山進發。但是她的坐騎是

只加速百分之六十的,要他時不時停下來等他。

「為什麼不買六十級的豹子啊。」趁著停下來的時候,他抽空問道。

「一千金幣呢,好貴。算起來是五十塊錢。」

他沒有再說,慢慢跑到安格洛環形山,已經黃昏了。

他帶著她向火羽山前進,那裡可以打到火之精華。這時她問道:「你剛才說要做任務,做好了嗎?」「沒呢。

先帶你打錢。」

「是這裡嗎?」

「是的。」

「那你先做任務!不然我真過意不去,耽誤你那麼多時間。」「好吧。我做任務的時候你遠遠地看著,千萬別

出手。」「哦。」他解散了小隊,開始挑戰迷人的西蒙尼。這個傢伙帶著狗,比他想像中難打得多。失敗了幾次以

後,天已經黑了下來,當他再次準備的時候,電話響了。

「晚上回不回來吃飯?」是他母親。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他也不願意呆在父母身邊。

「不去!」他正在沒好氣,對著手機喊道。

「這些時候都在幹嘛呢?你爸叫你學英語,學了沒?」「學了學了學了,我都可以和老外聊天了。」「學了就

好。不然以後你出國留學,別的不學無所謂,英語一定要學好。」「知道了知道了。」母親嘮叨了他兩句,掛斷電

話。做家務的阿姨又走進來:「少爺,晚上吃什麼?」「不吃了!」他煩躁地喊道,把手機狠狠地砸在電腦桌上。

阿姨嚇了一跳,趕緊退出去了。

努力平靜了一會心情,他把注意力轉回電腦螢幕。安格洛環形山在夜色下寧靜而詭秘,夜幕下她還在遠遠地看

著他。

不能在一個RMT面前丟臉,更何況還是個女孩。他首要的念頭就是這樣,因為他一向驕傲而脆弱。

陷阱。風箏西蒙尼的狗。狗死了,開始和西蒙尼對砍。很順利……惡魔已經掉了一半血……糟了!

一頭迅猛龍突然刷新在他身後,他這才想起來因為煩躁,這次忘了清場。他簡直要抓狂了,眼看就要成功卻被

個小怪壞了好事。迅猛龍向他沖了過來,他已經準備放棄了。這時一支箭帶著銀光飛來,迅猛龍就在向他伸出爪子

的時候折返過去,沖向箭射來的方向。

是她。

沒有了打擾,他士氣大漲,很快砍倒了西蒙尼。她也打倒了迅猛龍,他有些感激地微笑了起來:「謝謝。」「

你叫我無論如何都不要出手的,我想著這個肯定不在你說的範圍內,沒害了你就好。」「嗯,你真聰明。要不是你

幫忙,這次我又要重打了。」「這麼厲害的怪,你一個人就打死啦。要是我也有這麼厲害就好了。你剛才打那隻小

狗,一邊跑,一邊跳在空中對背後開槍是怎麼做的啊?真神奇!」這種由衷的讚美讓他打倒BOSS後開心的心情

更加愉悅,他一邊笑,一邊道:「這個叫放風箏,是獵人的基本技術。會這個技術的話,可以打死很多正常情況下

絕對打不過的怪。」「放風箏?嗯,挺像的。能教我嗎?好厲害的技術!」「可以可以!」這次他沒有任何遲疑。

想了想,他道:「這裡不好練,怪很雜,地勢也不適合。要不你跟我去冬泉谷?那裡很方便,我也要去那裡打個怪,

得從頭到尾把他風箏死。」「遠嗎?」

「能飛就不遠。刺枝林地的飛行點有嗎?」

「我看看。……沒有。」

這個在他意料之中,他已經打算花點時間陪她一起去了。一方面是因為她幫了自己,一方面是因為他也的確想

找個人陪著。雖然是RMT,但她畢竟是難得碰到的中國人,能找到一個這樣的伴兒比找老外們陪更讓他開心。

「阿斯特蘭納呢?」

「有。去那裡嗎?」

「對,跟我去這個地圖的飛行點吧。對了,我先帶你去這個地圖的兩個打錢的地方。火羽山,打火元素有火焰

精華,然後上去有塊沼澤,可以打生命精華……」在飛向灰谷的時候他給她講解了放風箏的技巧,她接受的很快。

可是當他們從阿斯特蘭納向永望鎮進發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對不起……我這裡下班時間到了……」「不能再

等會嗎?」

「晚班的已經吃過飯了,在等著接班。」

他看了看錶,已經八點過了。在線了一整天的他也覺得有些累:「好吧。那我們明天再去?」「嗯……對不起。」

「沒關係,哈哈。我們在這裡下線吧,明天你幾點上班?」「八點。」「那明天八點我們一起上線,我帶你去。」

「好。謝謝你!」

「說定了。」

下了線,他在椅子上舒展開四肢,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校花還沒有回來。心情不錯的他覺得該出去放鬆放鬆了,

於是抓起手機:「老皮,幹啥呢?」「武警醫院這邊新開了個場子,我剛來……來玩玩?」「我這就過來。怎麼走?」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走進車庫裡,發動了自己的寶馬。

在夜色中他找到了老皮說的會所,一棟外表很普通的老式建築物。除了門外的停車場上停滿了豪華轎車,沒有

任何線索能把它和高檔休閒中心聯繫起來。停好車,他在一位婀娜多姿的咨客帶領下走向老皮的房間,一邊走,一

邊將手不老實地伸向咨客高開叉的旗袍下露出的那截白嫩的大腿,換來了一個欲拒還迎的白眼。

進了房,老皮正仰在沙發上左擁右抱,放聲高歌。看到他進來,笑道:「怎麼就你一個人?馬子也不帶一個?」

他笑著搖搖頭,坐到沙發上:「想出來輕鬆一下,帶著女人太煩了。」轉過頭對著身穿暴露的宮裝跪在他身邊的服

務員道:「——你們這有什麼吃的?」隨便點了份充飢的食物,老皮將話筒丟給身邊一個高挑的姑娘,往他身邊挪

了挪:「一個暑假都沒看到你幾次,幹嘛呢?」「沒什麼事干,懶得出來。」他打量著兩個站起來唱歌的女孩,都

是身材高挑,豐胸長腿的尤物。

「還在玩那個什麼遊戲?沒意思。前兩天叫你去車展你也不去,可惜了。不少好貨色呢,你看,這兩個就是在

那車展上找到的,不錯吧。」的確不錯,他又打量了那兩個性感嫵媚的女孩一眼,原來是車模。懶洋洋地嚼著食物,

他含混不清地笑道:「是不錯,就是沒什麼意思。」這樣和嫖基本上沒有區別,他想。每次這樣的獵艷之後他都會

覺得空虛以及越發的孤獨,早就有些厭倦了。

「你沒帶馬子來,咋搞……對了,鉤子說這裡有幾個小姑娘,都還不到二十歲的,嫩得很,要不你找個?」「

嗎的,把老子當禽獸了?這麼小,你們下的去手?」他笑道。

「那有啥,我們不下手也有別人下手。」老皮不以為然地丟過來一個小瓶:

「來一顆?」

「我不碰這些的。」他一邊剔牙,一邊看著這個沒有任何標籤的小瓶皺了皺眉頭。

「這不是白藥,是堂子上次弄回來的高級貨,不會上癮。」「還是算了吧。」跟這些朋友相比,他還是有些底

線的。

「你媽,出來不帶馬子,又不HIGH,敢情你是來這吃飯的。」「哈哈。」他笑道:「我坐一會,輕鬆一下

就行了。」「那咋行。」老皮一臉不爽:「那讓老子怎麼玩。」「你隨意唄。」老皮想了想,站起來將兩個車模中

的一個拉到他面前:「叫她陪你吧。這個我還沒碰過,便宜你了。」車模趕緊陪著笑坐到他身邊,溫軟的身體靠向

他的手臂,濃濃的香水味衝進他的鼻腔。的確長得不錯,老皮也是好意,他笑著點點頭:「哈,這麼重的禮,老子

可還不起。」「記著。」老皮笑著走到另一個正在邊唱邊跳的女孩身後,伸出雙手抓住她高聳的胸部亂捏起來。他

也伸手攬住身邊車模的肩,抓起一瓶啤酒灌下去半瓶:

「馬鞍呢。」

「死了。」老皮一邊亂啃那個女孩的脖子,一邊含混不清地嘟噥著:「人家現在是馬科長了,聽說他爹準備給

他升副處,說人要注意形象,不能再跟我們這些敗類混在一起。」「哈哈哈,過年還跟我們四個一起,找了六個妞

在一間大房裡換著玩,現在就會裝逼了。」他不由得有些唏噓,雖說是些狐朋狗友,不過他也只有這麼些伴兒。這

兩年結婚的結婚,出國的出國,入公職的入公職,還有些開始跟老爹跑生意,當年的十三太保已經很久沒有齊集一

堂了。

「行了……我也玩不了幾天了。」老皮有些悶悶地坐了下來:「我爸給我找了個老婆,今年不結婚明年就得結。」

「誰?」

「伍區長的小女兒。」

「那個肥婆?」

「就是撒。」老皮煩躁地灌下去一瓶啤酒:「看到就噁心。」「那你……」「沒用。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看爹

媽安排的,你還想自己找老婆不成。」他沉默地喝著啤酒,想起上次帶著一個三流小演員回家吃飯的情景。他本來

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正好順路,但是父母的臉色很快就讓她坐立不安,提前告辭了。

「以後不要帶這種東西回來了。」父親黑著臉,母親則是苦口婆心地勸他:

「我們這樣人家,總得找個門當戶對的,你年輕,玩玩沒事,要有喜歡的,養起來爸媽也不說你。不過娶媳婦

這事,還得爸媽給你做主。」兩個人都有些不爽,喝了一會酒,在音樂和昏暗的光線下酒意衝上頭來,他決定不想

這些煩心事,將手從身邊女孩的衣領里伸了進去。觸手一片滑膩溫暖,但是當他輕輕一捏,卻不是想像中的柔軟,

而是像握住了一團濕沙。

他的臉色頓時變了,這是假胸。

他的手僵在那深深的乳溝中,女孩感覺到了他的反應,有些緊張地繃緊了身子,目光畏縮地看著他。

算了,不是為了取悅男人,誰願意做這種事。別拂了老皮的面子。

老皮倒是不在乎這個,不過七斤、馬鞍這幾個和自己一樣最恨假貨,隆胸整容這些被他們碰到了,絕對會翻臉。

只有自己在這群人中年紀最小,他家又是父親這一代才開始發家,沒什麼底蘊,所以平時最好說話。他自己本性也

是比較內向,愛害羞的那種,雖說弟兄們這幾年已經不再嘲笑這事了,但他自己知道。很多事都是因為自己不忍心,

就算了。

他有些暈乎乎地抽出手,醉醺醺地向老皮告辭:「我差點忘了,還有點事要辦……先走了……」「行……下個

星期我去西班牙,要不要我給你帶點那個什麼蒼蠅粉,絕對正宗的,哈哈。」老皮晃悠悠地站起身來。

「不用,老子還沒到靠吃藥的時候。」他打著酒嗝將一疊鈔票塞進身邊女孩的乳溝里:「靚女,晚上哥不能陪

你了,買件衣服穿吧。」女孩則喜出望外,顯然面前這個年輕人非常厭惡自己的假胸,但是不但沒發火,還給了她

不少錢。她趕緊陪著一個媚笑站起來,將他送出了門。

等他晃蕩著飄回到別墅時,已經過了午夜。校花剛洗完澡,正準備睡下。他有些粗魯地走過去,撩起她性感睡

衣的下擺,直接進入了她的身體。沒有前戲,校花有些吃痛,低低地呻吟了幾聲,但還是盡力撅起雪白的臀部迎合

著他。

他頭痛欲裂地爬起床的時候,已經九點了。用力推開緊緊把手腳搭在他身上的美艷的女體,白皙的肌膚上到處

都是他的牙印和捏痕。坐在床邊用力揉了一會腦袋,他才想起來約了人。

雖然還想繼續睡,但他還是起床了。艾澤拉斯不是現實世界,人們不會因為他老爸有錢,就原諒他的失約和無

禮。

她還在昨晚下線的地方,他趕緊打招唿:「對不起!我睡過頭了。」過了一會她才回話:「你好。沒關係。」

「等很久了吧?無聊嗎?」她居然等了一個多小時……他從來沒有等人超過五分鐘。

「沒事啊,你昨天叫我學附魔,我正好趁等你的時候在網上找了些附魔的資料看看。」他這才好受了點:「嗯,

不好意思啊!我們走吧。」「好。」她跟著他再次出發了:「你是做什麼的啊,好像很有時間。」「我在上大學,

還沒開學呢。」「哇!你是大學生!難怪這麼聰明,遊戲都玩得這麼好!」由衷的讚美卻使他慚愧起來:因為是他

父親捐了一百萬給學校,他才能上大學的。

「一般吧……你呢?你多大?為什麼不上學啊?」他決定岔開話題。

「我今年十八歲,高中剛畢業。沒考上一類大學,我爸叫我別讀了……」「啊?為什麼?」他有些吃驚。

「我爸身體不好,供不起……」

他沉默了,她也沒有再說話。

很快就到了冬泉谷,白雪覆蓋的森林展現在他們面前,她開心地叫了起來:

「哇!真漂亮的地方!謝謝你帶我來。」

「呵呵,還好吧,還算真實。」他笑道。

「真實?」

「嗯……我去年寒假去漠河玩了幾天,看起來差不多。」其實不好玩,冷得要死。他想道。

「漠河?就是中國最北邊那個?哇,你去過那裡玩?」「是啊,中國最南邊、最北邊,最東邊,最西邊我都去

過。」「真的?你真了不起。我長這麼大,還沒出過縣。」雖然只是打字聊天,但她的羨慕之情無法掩飾。

「哦?你是哪的?」

「H省Y縣。」

「啊?我就在W市上學!」原來在同一個省,他在省會,她在縣城,相距不過兩小時車程。

「挺近的呢。」

「嗯。以後我給你講那些地方。先做任務吧。」「好!」

03

「WhatFUCKINGSHIT!」團長咆哮起來,一周以後的黑翼之巢,他們又一次團撲在老一面前。

「龍人!這些龍人為什麼控制不好!我要獵人!要會放風箏的獵人!」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的失敗了,團長絕

望地叫著,可是全團只有他一個獵人。其實這也怪他自己,因為他總是能獲得裝備優先權,很多獵人都走了。

「有沒有會放風箏的獵人!請前來參加黑翼之巢開荒!」團長在公會頻道里喊道,可是沒人答話。全公會四個

滿級獵人,一個不在,一個是休閒玩家,另一個不會放風箏,而他已經在團隊里了。

「放棄吧……最少要兩個獵人風箏,否則無法打敗它。」副團長道:「去招收幾個獵人再來嘗試吧。」這時他

想到了她。上次在冬泉谷,她幾乎是瞬間學會了放風箏,看著他完成了任務,她又試了幾次,就能把霜語峽谷的精

英巨人一直放到霜刃石了。

「我認識一個獵人,兩個應該夠了。」他在團隊里說道。

團長沒想到這個土豪居然還會提供金錢以外的幫助,趕緊道:「會放風箏的獵人?」「非常熟練。不過,她的

裝備很差。非常、非常、非常差。」「裝備!」團長又一次開始咆哮:「會放風箏就行!下次MC,帶她……等等,

你說『她』?」「啊,是的,『她』。」

團隊里喧鬧起來,沖淡了開荒失敗的不快。年輕的,精力旺盛而荷爾蒙過多的傢伙們紛紛問道:「女孩?」「

中國女孩?美麗的黑頭髮、黑眼睛?」「漂亮嗎?」……「好了好了,你們這些狗屎。她願意的話就邀請她來吧,

就算不會放風箏也很棒。下個CD的熔火之心帶她去玩,很快就可以讓她的裝備『非常好』了。」「好的,我問問。」

他打開好友列表,上次分別的時候他就把她加為好友了。她正在厄運之槌。

「你好。」

過了一會,她才回話:「你好,對不起,剛才在打大樹。」「嗯,效率怎麼樣?有沒有打到屠龍綱要?」「沒

有……打得很慢,不過比打娜迦打的錢多一點。」「你的裝備太差了。」「哦……好裝備都好貴。」

「哪裡。好裝備都是大副本裡面出的,不要錢。」「嗯?」「就是我現在這個地方,還有熔火之心啊、黑龍公

主啊……還有上次你看到的藍龍,打他們才有好裝備,花錢買的都是垃圾。」「哦,那你能教我打嗎?」「呵呵,

這樣的一個人打不過……要四十個人一起打。」「啊?」「我現在這裡就缺一個獵人,會放風箏的。你要來玩嗎?」

「要打多久?」「一般都是三、四個小時吧。」

「那麼久……我要打錢……」

「傻啊,磨刀不誤砍柴工。再說了,你要是經常跟我們一起玩,絕對不會封號的,而且慢慢我們也能一起打錢

呢,比你一個人有效率多了。」「真的?」「當然。」他說的不錯,工會已經準備開G團了。

「那……我能去嗎?」

「當然,快來吧!」

「好,怎麼去?」

有了兩個會風箏的獵人,他們順利地幹掉了老一。所有的人都歡唿起來,而且運氣很好,老一掉落了巨龍追獵

者護腕。

團長笑道:「這是你的了。」

還沒來得及分配,團隊里就有傢伙起鬨起來:「女士優先!」他有些尷尬,趕緊道:「先給她吧,我有T1護

腕了。」為了換一隻護腕微小的提升而放棄T1的八件套裝效果是很愚蠢的行為,而且他要是不遵守女士優先的規

則的話,會被老外們嘲笑的。

她卻不太明白他們在說什麼,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團長再次徵詢了他的意見,把護腕分給了她。

「你們在幹什麼呀?」她悄悄地問了他一句。

「分贓。剛才打死了BOSS,掉了三個裝備看到沒?有一個是我們獵人用的護腕。」「沒注意。不過剛才這

麼多人一起打一個怪,還蠻好玩的。」「是啊,哈哈,你看看那個護腕吧,比我的還好。」「在哪看?我沒看到呀。」

「分給你了,在你包里啊?」

「咦?我沒撿,怎麼會在我包里?」

「團長分配的,在團隊就是這樣,你換上去吧。」他又看了看她的裝備,綠色的靈猴護腕居然一下子可以換成

巨龍追獵者。

「哇……真的比我自己的好多了,這個很值錢吧,我可不可以留著賣錢?」「哈哈,這是拾取綁定的,不能賣。

分給你你就只能自己用了。」「哦……」她換上了護腕,然後又呆站在那裡不動了。團隊成員正在為另兩件裝備吵

吵嚷嚷,良久,終於分配完贓物,這一天的活動時間也到了。這時她發過來一句:「剛才我們老闆也看到了我打死

了這個呢。」「哦?他不會說你吧?」他有些擔心,畢竟是自己叫她停下工作來玩的。

「沒有,老闆也自己玩這個遊戲,他叫我下次再玩的話叫他來看。他說他才打到黑石塔上,那是哪?」「哦,

一個小副本,十個人就可以打了,跟我們剛才打的沒法比。」「嗯,謝謝你。老闆叫我教別人也去刷大樹呢,我先

走了哦。」「好,那下次還叫你一起玩吧?」「嗯。」

團隊解散了,團長很開心,對他道:「明天開荒小紅龍,叫上她吧。」「小紅龍要求極限傷害輸出,她的裝備

恐怕不夠。」「沒關係,很多人都不夠。第一次嘗試恐怕也沒法成功,紅龍本來就是黑翼之巢前期最難的。」「好

吧。」

「而且我們團的獵人數量不足,是一個很大的隱患。三門神那裡怎麼辦?她技術不錯,要是能有穩定的團隊時

間,可以成為我們的主力成員。」「應該可以。」明天嘗試一次,伺服器就該更新了。帶她去一趟MC,再打打黑

龍公主,運氣好的話,能提升不少。他想道。她已經走了,正在趕去厄運之槌,於是他微笑著回想著她的到來帶來

的突破,下線了。

04

「呃,忘了……你那裡能不能上QQ語音通話?這個BOSS挺麻煩的,你得聽我指揮。」第二天一早,他們

集合了以後他才想起來,她肯定沒機會研究攻略和打法。

「哦?不是像昨天那樣放風箏,然後猛打就行了嗎?」「當然不是,每個BOSS都有很大的區別。這個BO

SS特別危險,一不小心就會害死隊友。」「哦,我這裡是不能上QQ的,更不能語音聊天……要不是因為你教我

刷大樹,我上QQ老闆肯定要罵人的。」「這……那就不好說了,我慢慢打字教你吧。」「等一下,老闆來了,我

問他一下。」團隊已經到了副本門口,他有些焦急地開始等待。過了一會,她回道:「老闆同意了,他也想看我打

呢,現在他去拿自己的麥克風了。」「哈哈,你老闆怎麼會玩遊戲呢,真奇怪。」「我們老闆才二十多歲呀,他一

開始就是因為喜歡玩這個遊戲,才開了這麼個工作室。」「啊?」他有些吃驚,一直以來說到「老闆」兩個字,他

就會想起自己父親的形象。

「老闆來了,你等一下,他給我裝麥克風。」

「嗯,快點,人都到齊了。」

「喂喂,能聽到嗎?」那邊終於裝好了麥克風,接受了他的語音請求。

「能聽到。你能聽到嗎?」

他吃了一驚,她的聲音嬌嫩而柔軟,帶著一種他從未聽過的清澈。

「嗯,能聽到。走吧,快進副本,他們在等著呢。」他第一次對她的相貌開始想像。這麼好聽的聲音,她長得

會是什麼樣呢?

可是小紅龍比想像中還難打,每次都有人帶著紅龍精華在人群中爆炸。折騰了一上午,他們終於放棄了。

「耽誤你半天,什麼都沒打到,對不起啦。」現實中他絕對不會這麼對別人道歉,只有在艾澤拉斯世界,這樣

的話才會自然而然地從他嘴裡說出來。

「哪裡,你剛才告訴我的那個十秒循環輸出,真的很管用哎,這樣我打大樹肯定會快很多的。」「你老闆沒說

什麼吧。」他不由自主地想多聽聽她的聲音。剛才一直在緊張地戰鬥,而且基本上都是他在說。

「沒有呢。老闆說,我要是能多學點打錢的辦法,就給我漲工資。」她的聲音很開心。歡快地像是一串串風鈴,

他的心也隨著開始微微地蕩漾起來。

「嗯,那就好。明天上午,我帶你去另外一個副本,那個副本很容易,可以打到很多裝備。」「好,謝謝你呀。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他們交換了名字和年齡,更加熟絡了。最後她道別道:「我去吃飯啦,吃完飯要打錢了。」「好。」他決定吃

完了飯幫她研究一些打錢的辦法,比如單刷瑪拉頓,或者去挖礦之類的。公會裡有些人教過他怎麼做,他只是一直

懶得去做而已。

遺憾的是,第二天的熔火之心的收割,並沒有掉落多少獵人裝備。以前連出好幾次的遠古之葉這次終於出了眼

睛,公會裡的牧師高興不已。只有一把速射強弓,和拉格納羅斯掉落的巨龍追獵者腿鎧。這個他已經有了,所以分

配給了她。

終於,她的裝備看起來像樣一些了。雖然有些奇怪,兩件頂級的套裝搭配著幾件綠色的靈猴。

再過了一天,他又帶著她推倒了黑龍公主。這次掉落了奧妮克希亞項鍊,可是有一個盜賊表示他想要。

他沒法為他爭取,因為這個盜賊也算是公會老玩家了。這次他只能對他表示祝賀。

「對不起,這次的項鍊不能給你,下次才可以。」他悄悄地安慰她。

「啊?沒關係呀,四十個人分四件裝備,本來就不可能每人都能分到。」她的聲音還是很清澈,很開心,這個

女孩一點都不小心眼呢。他微笑著想了一會,笑道:「還早,我帶你去刷一個別的副本吧?」「啊?我要打錢呢。」

柔軟的聲音帶著歉意。

「就是教你打錢。」他已經可以很熟練地單刷瑪拉頓了。

「嗯,好,又要麻煩你啦。」

「哪裡,我玩遊戲就是圖個開心。走吧?」

「嗯!」

05

從此以後,他和她就開始每天一起玩。他帶著她挖礦,刷各種小副本,打野怪……他們打敗了小紅龍,打敗了

時光狗,又打敗了奈法利安。他越來越喜歡和她在一起,簡單,快樂,而不像他上初中那時,他第一次注意到女孩

子,女孩子們就注意著他的錢。

剛開學他就和校花分手了,卻打不起興致去找那個隔壁音樂學院的小妞。每天他早早地上線,就是為了多聽聽

她的聲音,而每次聽到她的聲音,他的心跳都會加速。這使得他根本沒法把心思放在別的女孩子身上。有時候他自

己都覺得好笑,現在哪有一點少爺的樣子?居然能忍受身邊沒有女人的生活。

秋天很快就到了,他們也越來越親近。他們開始碾壓黑翼之巢,並且期待著安其拉之門的開啟。他先讓她湊齊

了巨龍追獵者套裝,每次她推脫的時候,他都會說:「矮人穿T2太難看了,我不要。」其實,他是覺得她穿著比

自己穿著更開心。後來,即使許多年過去了,他也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奇怪地愛上一個只聽過聲音的女孩子。

「唉,上次你應該拿懲戒之弩的。」初秋的一天,伺服器正在維護。但是他還是推掉了邀約,上網跟她語音聊

起天來。

「我不要那個,你一直都讓裝備給我,我都很過意不去了。」她的聲音無論什麼時候都很清澈,很真誠。他微

笑著:「我說過很多次了,矮人穿那套不好看。我發過矮人穿T2的效果圖給你看了,丑的要命是不是。」「那你

為什麼不要那些披風、戒指?還要把那把弩讓給我。我知道你想要,那天終於打到了,你那麼開心。」「你還拿著

速射強弓呢,懲戒弩給你提升大,我有史詩弓了。」「謝謝你……不過我不要。我現在的裝備就很好了,我這裡上

班的都很羨慕我呢,老闆也是,他那個小公會才剛開始打熔火之心的加爾,他還有時候來問我BOSS怎麼打。」

「哦?哈哈!」他開心的笑了:「裝備給你,打怪打得快,就能多賺點錢,給我不過是玩玩而已。」「真的,我不

要裝備了。我現在裝備太好了,打怪的時候寶寶根本拉不住,射一兩箭就來打我了。」「哦?」這倒是他沒考慮過

的問題。想了想,他試探道:「要不要下次打小怪的時候你用最差的箭?那樣應該差不多了。」「嗯,下次我試試。」

「安其拉就要開了,我們工會準備去做開門的任務,我們還是一起玩啊。」「好,真的好感謝你,教我這麼多,現

在又有得玩,打錢也輕鬆。還有,我們這裡打錢的號都封過一茬了呢。只有我從來不擔心。」「哈!開玩笑。你現

在是我們伺服器最大的工會的主力獵人,全伺服器第一個T2套裝齊全的獵人,玻璃渣要是敢封你的號,公會會長

會發飆的,我就叫公會的幾個傢伙去他們公司門口靜坐示威,去告他。」他笑道:「老闆給你漲了多少工資?」「

我上個月拿了一千三百多塊錢呢!」柔軟的聲音壓抑不住開心:「要是能看到你,我就請你吃飯!」見面?他已經

不止一次地想過和她見面了。上次剛開學的時候,他就想要去找她,可是那時畢竟認識還沒多久,他不想唐突。

「國慶節快到了,你們放假嗎?」他努力裝出隨意的口氣。

「應該會放假。」

「那我來找你玩,好不好?」他有些忐忑地發出了邀請。

「啊?」她好像有些吃驚,他趕緊笑道:「你說要請我吃飯的嘛。」「嗯,好啊。就是隔得遠……坐車好像要

半天。」她的語氣還是有些遲疑。

原來是擔心交通問題,他趕緊道:「沒關係,反正我在學校沒事幹。」「那好吧。」他的心又一次砰砰跳了起

來,這就要見到她了?會不會見光死?她要是長得很醜怎麼辦?會不會是個肥婆?……一時間,腦子居然混亂了起

來。

「怎麼啦?」見他半天沒說話,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羞澀的意味——可能是他自己的錯覺——微笑著問道。

「啊,沒什麼,等會伺服器開了,我們去打祖爾格拉布吧,看這次能不能打到另一把劍。」她一直沒拿到史詩

弓,也就沒有什麼好近戰武器,所以他一直在想辦法想為她拿到祖格雙劍。

「好,又要麻煩你幫我打裝備了。」她的聲音始終那麼純真,他喜歡的,就是這份純真。

「哪裡,我自己也想要祖格對戒呢。哈哈。」有時候他會鄙視自己,才剛二十出頭,就學會了習慣性的隱藏自

己,習慣了不由自主地虛偽。

「我知道你總是在幫我,還不承認。不管你承不承認,都謝謝你。」「嘿嘿……哪裡……」一直只會頤指氣使,

口若懸河的他,也只有在她面前,才會經常性地張口結舌。

終於,在他的期待中,假期到了。國慶節的一大早,他就起了床。當他駕著自己的寶馬駛上去她所在的縣城的

高速公路時,朝陽才剛剛升起。

本來還可以更早點的,天還沒亮他就起了床——他大概已經有十年沒起過這麼早了,但是打扮自己浪費了很多

時間。刮鬍子,洗臉,仔細整理昨天晚上花了三個小時做的新髮型,然後又為穿什麼衣服發愁。最後他穿了一套最

普通的休閒裝,運動鞋,出門的時候又發現手腕戴著的是一塊出去裝B用的勞力士,於是返回來換了一塊卡地亞運

動型。

白色的寶馬車迎著朝陽,飛快地奔向她,他一邊微笑,一邊想著怎麼掩飾自己的身份。他已經知道她是一個窮

人家的姑娘——當然,差不多的人家也不會讓孩子輟學干那個。他只是害怕一旦她知道了他家裡那麼有錢,他們的

關係就會變質。最少,肯定是沒辦法像以前那樣毫無隔閡了。

剛過九點,他就到了那個小縣城。街道兩邊的簡陋早餐店正向街上散發著白霧,明亮的陽光照耀著來來去去的

行人。心情好,他覺得風景也好了起來,這些簡單的生活,簡單的人們……每一個似乎都是充實而滿足,不像他那

麼空虛。

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將車靠邊停下,搖下車窗向一個對著他的寶馬行著注目禮的少年,微笑著問到了她提供

的地址該怎麼走。少年受寵若驚,仔仔細細地向他講解了路線。她說的地方在縣城邊緣一條小巷裡,勉強能讓寶馬

開進去。一棟破舊的應該是老國企的老家屬樓下,在坑窪不平衰草叢生的大院裡停下車,他的心跳突然劇烈了起來。

男人無論是富二代還是貧二代,無論是高帥富還是矮挫窮,無論從小自卑還是從小自傲,在面對真正有了感覺的女

孩子的時候,恐怕都不會比他更平靜。

壓抑著緊張的心情,他來到了家屬樓的門口。銹跡斑斑的鐵門根本沒鎖,他試探推開鐵門走進樓道,就在一樓

的門口停住了。

這邊是101,不錯,是101……木門上的紅漆已經剝落大半,只能勉強看到號碼。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敲

響了門。

要是她有手機,應該就不會這麼緊張了。他想起她上次的話:「哇,手機一千多塊錢呢!我一個月的工資都不

夠。」他想過送她一部,可是最終沒有提出來。他一直扮演著一個學生的角色,不想穿幫。

06

陳舊的木門突然在他面前打開,本就緊張的他頓時嚇了一大跳。趕緊後退一步,吁了口氣平息了一下緊張的情

緒,才將眼光落到面前的女孩身上。

面前是一個乍看之下有些平常的女孩子,素凈的齊耳短髮將潔白的耳朵掩蓋了一半。細長的眉毛畫出優雅的弧

線,眉毛下是一雙清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連著白皙的臉頰長著微微的幾點雀斑,紅潤的的雙唇顯得淡雅可愛。

清亮的眼睛睜得圓圓的,遲疑了一會,一個純真的笑容突然綻放在嬌俏的面容上:「是你?」這是已經熟悉了

的聲音,柔軟而純凈。他也抑制不住地在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是我,哈哈。」「怎麼這麼早呀,我以為你中午

才會來,就自己上了線打會錢。」她欣喜地微笑著:「快進來。」走進屋裡,一股難聞的氣味撲面而來。說不上到

底哪裡難聞,似乎只是空氣缺乏流通造成的渾濁。窗戶都被木板釘死了,整間房昏暗而潮濕,等眼睛適應了一會,

他開始掃視四周。靠著牆是一整圈粗重的木架子,連漆都沒刷,一台挨著一台地擺著舊電腦,似乎每一台型號都不

同,僅僅是顯示器就能看到最少七八個品牌的產品。

「坐吧,我倒水。」她微笑著拉過來一張塑料凳子。看著他坐下,走到一台舊飲水機前,用一隻一次性塑料杯

子倒了杯熱水,笑吟吟地捧到他面前。他看著她白皙的手指,接過杯子抿了一口。水似乎有點怪味,不過,是她親

手倒的,沒什麼可挑剔的。

「你怎麼這麼早到了呢?我昨天問過別人,說是從你那過來的車每天早上六點半最早一班,得十一點才到。」

她站在他面前,微笑著看他喝水。

「哦,我開車來的。你也坐啊?」他一邊小口抿著水,一邊打量著她,寬大的衣服並不合身,顯不出身材,只

能確定她很苗條高挑。

「開車?」她又一次睜大了清亮的眼睛,吃驚地看著他的眼睛。

「是啊,我借我同學的車開來的,幫他做了一個月作業呢。」這是他準備來之前就想好的藉口,其實從他上小

學開始都是別人幫他做作業。

「哦。」她又微笑起來。他看著她單純的笑靨,捨不得移開目光。看來之前的擔心都是多餘的,她其實很好看。

雖然不像他以前的女人那樣形形色色的漂亮——有的嫵媚,有的甜美,有的冷艷……她的五官都不算特別出色,可

是組合起來就是能讓人覺得溫暖和寧靜。

「你這麼小就會開車了啊。」她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帶羞澀地避開目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帘,輕聲

道。他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扭過頭去,臉上也像發了燒:「啊……我、我爸是開車的,我早就學會了。」早

就想好了這個回答,可是竟然也會結巴起來。

「光學會不行,沒駕駛證不能開車哦。」

「有的有的,剛十八歲我就考了證。」他趕緊道。

「嗯。」

一時間無話,他不敢看她,喝完了水,他站起身來,笑道:「你的電腦呢?

你不是說在打錢嗎?」

「哦,在那間房。」她轉過身去帶著他走向裡間,和客廳也是一樣的布置,靠著門邊一台電腦正在開著,綠色

頭髮的精靈女獵人正坐在厄運之槌的門口,只是現在她的身上已經是華麗的巨龍追獵者套裝了。

「怎麼樣,現在打大樹還慢嗎?」

「不慢不慢!」她開心地笑道:「現在一個小時能刷六次了,他們最快的都只能四次,都羨慕死我了。」「呵

呵,那就好。上次那本屠龍綱要賣掉了吧?」他故意問道。

「嗯!真的賣了五千個金幣呢!幸虧聽了你的話沒有降價。」她更開心了,清亮的眼睛笑得彎了起來,蕩漾著

喜悅的波紋。

其實那本書是他用小號買的。掛在拍賣行一個星期以後她覺得賣不出去,想降價,被他制止了,然後他就在第

二天上了小號買下那本書,就像以前悄悄地買她掛在拍賣行的那些無人問津的礦石、垃圾裝備或者魔光碎片之類的

東西一樣。

他這次沒敢貪看她,而是轉頭看著她的電腦:「嗯,那就好,那你這個月工資不少吧。」「嗯!我這個月發了

兩千零一點呢!」

「哦?這麼多?」

「真的要謝謝你呀!你看,那本書就是兩百多,然後還有兩件紫裝備,都賣了一千金幣,加起來也有一百塊了,

還有……」那些都是我買下來的啊,傻瓜。但是他還是很開心地看著她,覺得她開心自己就開心。

「我說的沒錯吧,要是那次你沒來我一起打那個大BOSS,肯定掙不到這麼多錢。」「是啊是啊,別人也多

打了很多金幣,老闆也多掙了很多錢呢,他現在每天比我還積極,叫我來找你玩。」自己的價值終於得到了別人的

肯定,他感到無比的滿足。她笑著坐回自己的座位:「我把這一遍打完了,再陪你出去玩。」「好。」「坐啊。」

她熟練地操作著電腦,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沒事,我站會,剛才一直在開車,腰都酸了。」他斜倚在她電腦旁邊的木架上,微笑著看著她的側臉。

「真不好意思……你幫我那麼多忙,還要你這麼遠跑來找我。」「說哪裡話。對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在?」「

放假了啊。誰願意來。」

「平時人挺多吧。你們老闆呢,讓你一個人在,他放心嗎?」「都認識,沒什麼不放心的。平時很熱鬧的,每

班有二十多個人呢,換班的時候人更多。」「這麼多人?這麼小的房間?」他有些吃驚地站直了身子,再次掃視了

一眼房間,一房一廳坐二十個人,實在是太擁擠了。

「挺好的啊,就是夏天很熱。」她微笑著結束了遊戲,關掉電腦站了起來:

「我們出去吧。」

「嗯。有空調嗎?」他跟在她身後走向門口,微微有些嘆息。狹小的房間,不流通的空氣,這麼多人的體溫加

上二十台電腦的發熱,可以想像夏天的光景。

「空調老是壞。」他們出了門,她帶上房門,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門有沒有鎖好。

「那誰受得了啊?老闆是不是太摳門了,虐待你們?」「習慣了。老闆挺好的,他也不容易,比我們都辛苦得

多。他開個這個工作室,附近沒上學的小混混什麼的都來上班了,按時有飯吃,有遊戲玩,每個月還有千把塊錢…

…附近的治安都好了很多呢。熱一點也不算什麼,畢竟是第一年,老闆說了明年會改善。」「呵呵,老闆能賺錢嘛。」

他們走出樓門,她笑道:「你開車,那我的自行車怎麼辦?」「放後備箱!」他笑著走到自己的寶馬後面,拉起後

備箱蓋,看到她從樓門邊推出一輛舊自行車來,趕緊迎上前去:「我來。」他趕緊接過那輛沉重的老式男用自行車,

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古董,但是被細心地擦得錚亮。將車在後備箱內放好,箱蓋是關不上了,他搓了搓手:「就這樣

放著吧。」回過頭在上午的陽光下看著她微紅的臉,笑道:「你們老闆賺了錢,是騎車還是開車?」她微笑著,表

情似乎有些難過:「其實……老闆好像也沒賺什麼錢。上次我們封了一批號,老闆損失挺大,你知道的……那天晚

上下班的時候我聽見老闆的女朋友一個人坐在這個院子裡哭。」「哦。」他打開車門,對她彎腰做出請的手勢:「

請坐,我的女士。」她撲哧一聲笑出了聲,紅著臉坐進車裡。他看著她坐好,才鑽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有什麼地方好玩的呢?」等駛出大院,穿過狹窄的小巷回到大路上,他看著後視鏡里她的俏臉問道。

「我們這個小地方……沒什麼好玩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那……」他頓了頓,試探著問道:「那陪我去省城玩好嗎?」「啊?」她又一次睜大了清亮的眼睛,看著他,

呆呆地想了一會,突然用力搖了搖頭:「不、別去了,太遠了。」第一次,太唐突了。他趕緊笑道:「沒關係,不

去,我隨口說說的。」「我知道有個公園有遊樂場。去看看好不好?」她有些不好意思,趕緊道。

「好,怎麼走?」去過美國的迪斯尼以後,他覺得國內的遊樂場都是渣,但是他還是開心地笑著問道。

「這邊。」

穿過幾個街口,在一個殘破的公園門口她叫他停下,朝公園裡仔細看了看,低下頭來:「好像關門了。」「哦?」

「我去問問。」她下了車,走到公園門口邊的一家小店,問了店主幾句。他也下了車,站在車門邊注視著她。

很快她就回來了,滿臉寫著失望:「對不起……真的關門了。」「沒事,為什麼關門啊?」「好像是開不下去,

倒閉了。」她歉疚地看著他:「怎麼辦?」「沒別的地方玩了麼?」「真的沒有了……我們這地方很窮。」她突然

又微紅了臉:「晚上才有電影看。」她說的不錯,這個縣確實在他去過的縣城中算是比較破敗的。想了想,他轉過

頭對上她清澈的帶著歉意的目光,笑道:「那有什麼地方風景好的?我帶你兜風吧。」「下面有個湖,還可以……

不過挺遠的。」

「我們有車呢。」

「坐車也要兩個小時呢。在一個鄉。」

「沒事,我車好。」

「路不好……十點多了,要不,等會我請你吃了中午飯再去?」「好,那先在城裡逛逛吧?」「嗯。」

07

「我想買一盒凍瘡膏。」雖然是個窮地方,國慶的街上還是很熱鬧,開著車緩緩駛過一條熙熙攘攘的大街,他

明白這條街大概是這個縣的商業中心。

「嗯。天還不冷,就要買凍瘡膏了?你手上好像沒事啊。」他放緩車速,回頭看了她得手一眼,潔白細膩。

「給我媽媽買的,我媽媽在一家餐館打工,洗碗……手老是浸在冷水裡,已經開始裂口了。」她正在向車窗外

張望,突然歡笑道:「就是這裡。」「可以隨地停車嗎?」雖然看到有車停在遠處,他還是問了一句。

「不知道……好像可以吧?」

「嗯。」

這是一家專門賣女性護膚品的小店,陪著她走進狹窄的店面看了看貨架,都是些聞所未聞的牌子……他隨意瞄

了一眼標價,無法想像的便宜。

凍瘡膏……以前他也偶爾陪女人們買過化妝品,所以他習慣性的幫她尋找起來。終於在一個標著「高檔精品」

的櫥窗里看到了一個似乎聽說過的牌子,有一盒護手霜似乎不錯。

「看看這個?」他回頭看見了她,招唿道。

「什麼?」

「你不是要買護手霜嗎?」他拿起那瓶護手霜看了看,標價剛過一百塊,挺便宜的,他的女人們不會用這種檔

次的東西。不過她的收入比較低,應該可以接受吧?

「這麼貴。」她的眼睛又睜大了,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這是高檔化妝品,我們用不起,我買瓶凍瘡膏就行啦。」

她舉起手中的一隻粗糙的小瓷瓶,連外包裝都沒有。他幾乎脫口而出要買一套化妝品送給她,硬生生吞了回去。他

現在在扮演一個普通大學生呢……

「才八塊錢?有用麼?」看著她付了錢,走向門外的時候他悄悄的問道。

「我媽一直擦這個,能好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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