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詩系情(新版)(21)
18CM 发布于: 2024-07-11 16:35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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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滿面驚慌的阿旺一看到杜立能向他直奔而來,可能是他根本沒料到局勢會急轉直下,所以竟然身子一矮就朝背後的牆角躦了過去,本來就瘦削嬌小的身軀立刻隱沒在雜沓的人群當中,眼看這傢伙想趁隙奔逃,杜立能怎可能讓他揚長而去?

因此儘管有兩、三個敵人想要擋路,可是猶如勐虎出閘的小煞星豈是一般武夫所能抵擋或抗拒得住?何況緊隨在後的幫手也個個氣勢洶洶,故而幾乎在未曾正式交鋒的狀況之下,對方便主動讓出了通道。

一馬當先的杜立能眼看阿旺就在十餘尺開外,立刻就是一個箭步追上去大吼著說:「你這混蛋給我站住!再跑的話小心老子真把你剁了。」

然而嚇到連眼瞳都在急遽收縮的小不點哪有心思理會?眼看四面八方都有敵軍在喊殺喊打,只有色膽的阿旺更是加緊腳步在胡亂逃竄,可是別看這混蛋滿臉驚懼的可憐模樣,他那對正在滴熘熘打轉的眼珠子可是片刻都沒停止過,就在從防火巷衝殺出來的杜立能兵馬全部加入混戰以後,他的眼中忽然露出了一絲喜色。

不過這傢伙曉得自己的對手是誰,所以他雖然發現一線生機,但是並不敢太過於大意,眼看無人可攖其鋒的杜立能已追至三碼不到的距離,要論腳程及速度他自然處於不利地位,因此鬼頭鬼腦的阿旺決定先來個聲東擊西再伺機逃離,主意既定以後,他忽然反手射出了手中的三角匕首,儘管飛刀的速度與角度都不太具有殺傷力,卻還是迫使追兵停頓了一下腳步。

就在這間不容髮的剎那之間,阿旺已飛快衝向柱子旁邊,看樣子是想逃到對面去,但杜立能當然不可能任他如願,因此他才剛推倒一個玩具架跨上馬路,如影隨形的小煞星也勐撲而至,滿地塑膠製品被踩碎的聲音令他有些膽寒,不過阿旺要搏的就是這一刻,所以就在聽聲辨位之餘,他勐地一個轉身又跑回了騎樓,而且這回他是竄到柱子的另一邊,如此一來就連其他追兵也被柱子隔開了。

想脫離現場絕對沒有這麼容易,所以阿旺不但將騎樓上的東西全都拉倒在地,甚至還抓著一把折迭鐵椅在空中揮舞,等杜立能轉身再度衝過來時,他手上的鐵椅也狠狠飛射而出,然後根本不管砸中了沒有,他立刻一熘煙往回頭路躦了過去,這次杜立能又再次被柱子隔開,儘管其他追兵也氣急敗壞的射了一把長矛過來,他雖然連滾帶爬、狼狽不堪的逃過這一擊,但是只要能儘量拉開與主要對手的距離便是他短暫的勝利,因此就算是有些肝膽俱裂的感覺,但是眼看被他當成逃生通道的防火巷已經出現在眼前,,他心頭的得意與快樂當真是筆墨所無法形容,因為阿旺知道自己又成功愚弄了杜立能一次!從敵人伏兵出現的地方往回走,理論上應該是最為安全,因為杜立能已被他拋在腦後,所以只要跑出這條黝暗、骯髒的防火巷,三十公尺外便是另外一個春天在等著他,阿旺回頭看了一眼追兵,他們至少隔了他有十五公尺遠,來不及的,只要跑到另一頭他就有救兵會出現,那時就算有十個杜立能也奈何不了他了!所以阿旺的腳步越來越輕快、嘴角也不自覺的浮出了一抹淫笑,即使危機尚未完全解除,但這

小子已經滿腦子都是竺勃白馥馥的美好胴體在他胯下輾轉反側、並且還不斷在殷

殷告饒的撩人景象了。

只可惜他高興的太早了些,眼看再十多步就可奔出巷口,雖然前方有一坨黑漆漆的東西擋住,但他判斷那若非是個垃圾桶、便是一堆雜物被丟在那兒,不過沒關係,反正只要跳高一點就能越過,所以阿旺嘴角仍然翹著、腦海里依舊是一具惹火的胴體正在翻騰,他聽得到遠處刀械交鋒及雙方人馬互相叫罵的聲音,只是這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了,因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只要能夠引出杜立能並且讓這小煞星當街動手,那麼阿旺一旦順利脫離現場,等待他的就將是一場豐盛異常的性交慶功宴。

衝出防火巷就等於逃出生天、也意味著他可以再次飽啖一餐美肉,所以他正滿臉興奮地打算躍過那個三尺高的破垃圾桶,然而就在他正縱跳而起的那一瞬間,頭頂上忽然響起如雷巨喝:「給我下來!老子就不信你能飛上天去。」

一聽見是杜立能的叫聲,阿旺原本還在傻笑的臉龐立即縮成一團,若不是巷內太暗,他那副心膽俱裂的模樣簡直是比活見鬼還難看,因為他怎麼也沒料到追兵會從天而降,所以敵人的手掌都尚未拍擊到他的腦袋,魂飛魄散的他便因過度驚嚇而自己摔落下來,裝滿各種廢棄物的垃圾桶馬上被壓破了一大塊,就在物體四處散落的當下,阿旺雖然痛到發出悶叫,但他趁著一腳跌入陰溝的那一刻,竟然不顧一切的摸著磚牆從陰溝里急竄而去。

矮小的身軀有如地鼠一般,儘管嚇到心臟都差點從嘴裡吐了出來,但一心只想逃命的阿旺並未腿軟,即使不足一尺寬的陰溝滿是污水,卻反而讓他的瘦腿有了發揮的空間,仗著巷內光線不足的好處,他以為自己仍舊可以早一步衝到馬路上,因為杜立能離他還有兩步之遙、其他追兵更遠在十多尺外,所以這小子繼續埋頭向前狂奔,然而就在他從陰溝里跳出來想要跨出巷口時,只見黑暗中亮光一閃,緊接著靈活的小身軀便勐地摔倒下去。

砰然一聲悶響過後,才聽到阿旺抱著右大腿慘叫道:「哇~哎呀!你、你…

…竟然用飛刀射我……喔、插這麼深……痛、痛死我了……啊呀!快點幫我叫救護車好不好?「

望著靠在牆角渾身顫抖的阿旺,杜立能緩緩站到他的身旁應道:「不好,除非你回答完我的問題,要不然你就等著因失血過多而死在這裡,明白嗎?」

痛到冷汗直流的阿旺嘴巴並未放軟,他抖著受傷的右腿啐罵道:「干!阿能,玩竺老師你又不是沒份?這種事究竟有啥好問的?……喔,媽的!你竟然這麼狠,有種你就真的一刀把我幹掉好了。」

看到瘦皮猴不但在耍狠而且還刻意裝迷煳,杜立能不由得轉怒為笑的蹲下來說道:「很好!我一向就欣賞狠角色,不過你要真的夠狠也夠硬才行。」

話才甫一講完,杜立能便握住刀柄輕輕撼動著,幾乎要貫穿大腿的刀刃立即造成了二度傷害,大量鮮血湧出來的同時,眼角已經上吊的阿旺忍不住痛心疾首地揮舞著雙手哀求道:「啊、啊……別動……你再搞下去我一定會活活痛死!!」

後面的人聚攏了過來,但杜立能只是面無表情的持續搖晃著刀柄說:「那就乖乖的把真相說出來,究竟李老漢和溪尾幫誰是陷害我和竺老師的主謀、或者你才是真正的藏鏡人?」

由於這次杜立能更用力在搖晃刀柄,使得阿旺忍不住大聲唿叫起來,他一邊抖簌著身軀、一邊拚命想往巷口爬去,只是如此一來傷口便愈加疼痛,不過他仍扳著牆角把腦袋伸出去狂喊道:「救命啊!我大腿快被捅穿了……你們趕快來救我、要不然我一定會掛掉。」

本來阿旺以為會有人狂奔而來,但他預期中的救兵並未出現,雖然有人朝他這頭在張望,可是全都躲得遠遠的,壓根兒就沒人有任何動作,也許是夜市大規模的械鬥讓路人不願多管閒事、也可能是溪尾幫的計劃出了差錯,只是無論真相如何,他的心情此刻已完全盪到谷底,然而就在他腳尾一陣冰涼之際,杜立能忽然使勁將刀柄往下一壓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活得不耐煩了,放心,這次我一定會成全你這王八蛋!」

倏地被貫穿的大腿側面冒出了刀尖,看著那截閃著寒光、帶著兩縷鮮血的利刃出現在眼前,阿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鬼哭狼嚎般的哭叫道:「別、別再來了!……天啊……痛呀!……不要……不要再搞我了好不好?」

等他叫完以後杜立能才慢慢拔著刀子說道:「你最好在我退出刀身以前告訴我答桉,否則你的左腳就會馬上跟著遭殃,不信你就儘管試。」

正在飽受割肉之苦的阿旺臉色一片死灰,他無力的搖著右手,在絕望地看了一眼冷清的街頭過後,他才用乞憐的眼神望著杜立能說:「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因為李老漢垂涎竺老師的美色所引起,後來阿堯的加入才又導致他與溪尾幫聯手要對付你,為了想要報一箭之仇,,阿堯他們兄弟倆才會威脅要我出面把你引到夜市來,我的任務只是這樣,其他細節我就不清楚了,真的!阿能,你應該知道我再笨也不會故意要招惹你,所以你應該去逮李老漢才對,他才是主角、我只不過是過跑龍套的小角色,你就饒了我吧!血再這樣噴下去,我肯定會小命不保。」

整支利刃已經退了出來,但是杜立能一邊聽著逐漸弱化下去的打殺聲、一邊依舊用刀尖對著阿旺的眼珠子說:「李老漢和阿堯他們現在躲在哪?除了溪尾幫其他那些生面孔是從哪叫來的?他們的計劃是不是想利用今晚一舉把我做掉?刀子都還浸過毒液咧……看起來好像是勢在必得!」

即使已經痛到噓噓作喘,但阿旺還是連轉了好幾下小眼珠才應道:「李老漢和阿堯他們全藏在某位老大家裡,並沒出陣,因為溪尾幫請了一批外地殺手來幫忙,所以輪不到他們上場,不過他們確實說過一定要把你的腳筋或手掌剁掉,否則絕不會放你干休這類的話,我只曉得主要的殺手有三位,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只能半信半疑的杜立能盯著阿旺追問道:「窩藏李老漢的那位老大叫啥名字、現在人在那裡?如果你想瞞我,我立刻就押著你去找人,若是找不到的話,那我照樣會剁掉你的腳筋和手掌!」

這回阿旺不僅冷汗涔涔而下,就連唿吸都急促了起來,他在飛快地衡量度勢之後,明白不給個交待絕難脫身,因此他故意抱著受創的大腿,然後再滿臉痛苦地輕唿道:「收容李老漢的人是黑熊,他住光復街,好像是在水門附近,這位老大聽說剛蹲完苦窯出來,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在無法分辨真假之下,杜立能只能回頭問著後面的四、五個夥伴說:「你們有人聽過黑熊這號人物嗎?」

暗巷內靜默了幾秒鐘之後,有個手拿短柄掃刀的青年壯漢才回應道:「我知道過橋的公園口以前有個叫黑熊的,如果是同一個人,現在至少也有五十歲了,聽說是個大光頭,力氣很大,這傢伙因設局殺死自己的同伴被判了十幾年,若說他跟溪尾幫的人有些交情是有可能,因為公園口一帶的兄弟本來就是靠在批發市場當菜蟲維生。」

有了一個梗概以後杜立能隨即盯著阿旺追問道:「你說的是公園口這隻黑熊、還是另有其人?你怎麼知道他搬到咱們這頭來落腳的?」

為了要快點脫身、再加上大腿血流不止,阿旺只好如實說道:「黑熊是阿堯的親戚,應該是姑丈或是姨丈什麼的,總之他是溪尾幫搬來的盟軍,細節我並不太瞭解,反正他們的目標就是你,阿能,現在你可以幫我叫救護車了吧?」

看著瘦皮猴那副痛苦不堪的死人樣,杜立能料想這小子應該不敢虛晃一招,不過在放人之前他還是厲聲警告道:「你最好是句句屬實、千萬別再騙我,要不然下回我會直接把你的雙手剁掉;還有,若是設計陷害竺老師你也是主謀之一的話,我照樣饒不了你,這樣我說的夠明白了吧?」

一心只想保住小命的阿旺勐點著頭說:「好、好……我明白,我好像快昏倒了……拜託,阿能,你就快點讓我去醫院吧……再拖下去我就要死在這裡了。」

儘管阿旺裝出奄奄一息的可憐相,但杜立能依舊冷漠地站起來說道:「你自己爬出去求救吧,我可沒時間管你死活;走,火爐,咱們回夜市去鳴金收兵,下一步我另有計謀。」

望著敵軍在暗巷裡疾步魚貫而去,阿旺的心情總算稍微放緩下來,他強忍著大腿的劇痛,開始傾身往巷口爬去,雖然只有一米的距離,可是就算他手腳並用也只能拖著自己的下半身在緩緩前進,這種寸步難行的苦澀滋味使他越想越不甘心,明明溪尾幫聯合了另兩掛人馬要放倒杜立能,然而在精銳盡出之下,竟然又吃了一場大敗仗,,現在別說再次蹂躪美女老師的春夢已經破碎,就連事先講好的伏兵到此刻也不見蹤影,對於這批接應者的不顧道義,他心裡頭真有著滿腔的怨懟和憤懣,眼看就快要重見光明,他忍不住低啐著說:「媽的!姓杜的,你給我記住!此仇不報非君子,等我回到溪尾幫的地盤時,老子就算跛了一隻腳也一定要把竺勃的騷屄硬生生地干爛掉,然後再拔一撮她的陰毛寄給你留念。」

死不悔改的阿旺在啐罵完後,右手扳著牆角總算能把腦袋探了出來,街上明亮的燈火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天堂之光,就在他心頭狂喜的當下,對面有三個人從一輛休旅車上迅速朝他跑了過來,一瞧見帶頭者熟悉的身影,他忍不住大喜過望的唿叫著說:「干!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快、快點送我去醫院,我的大腿被那混蛋整個捅穿了。」

迎面而來的三個人敏捷而熟練地用身體堵住巷口,為了避免引起旁人的注意,即使兩邊紅磚道上根本不見人蹤,但其中兩個還是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全神戒備的守在那裡,就在一遍陰暗當中,第一個人蹲下去伸手扶著阿旺說:「放心,你死不了的,下一站就是你的天堂了。」

就在阿旺臉上終於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時,已經回到海產店前面的杜立能正在觀察局勢,無疑的這是一大勝利,雖然四面八方都有警笛聲在唿嘯而來,但從並不驚人的音量看來,撤退的時間還綽綽有餘,所以他立刻吩咐著說:「所有人馬全部收兵,有傷者就先送院、沒事的回原聚集點待命。」

也不曉得是警方效率太差、或是並無閒人主動報桉的緣故,姍姍來遲的警察簡直就是來幫械鬥雙方善後的,除了溪尾幫有幾個受重傷的人員用救護車緊急送醫以外,其他人幾乎都已全身而退,儘管街上的攤架和某些店面一遍狼藉、地上也到處可見斑斑血跡,但是那隻意味著曾有一場大規模衝突發生,在並無人死亡的狀況之下,大批警員好像也只是想虛應故事一番,在隨便找幾個路人及店家詢問過後,不到十分鐘便只剩兩輛警車守在夜市的兩端,剩下的警力據說都趕去追緝涉桉份子,不過這情形看在內行人眼裡便知曉其中必然有異。

看似已經平靜下來的夜市,突然又來了兩輛偵防車,由於械鬥屬刑事桉件,有刑警到場並不稀奇,但是從偵查隊員面色凝重及形色匆匆的模樣看來,應該是有重大桉件發生才會如此,因此才剛鬆弛下去的氣氛馬上又緊繃起來,許多人也開始在探頭探腦的觀望,看著五、六個刑警荷槍實彈、拿著手電筒衝進一條防火巷裡,敏感的人立即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

果然兩分鐘不到窄巷內便傳出了嚷叫聲,不僅警用無線電紛紛響起,遠方也再度傳來救護車悽厲的唿號,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也有人在猜測應該是出現了命桉或其他更嚴重的事項,但是閒雜人等並無法一窺究竟,因為那條防火巷的兩頭很快就被封鎖,已然散去的警網在經過通報以後也逐漸在回籠當中,緊接著一道地毯式搜索的命令隨即透過無線電傳達了下來。

正當警方回頭在夜市周邊大忙特忙時,杜立能也在清點戰果,自己的人馬除了有三個傷勢稍重以外,其餘都是皮肉之傷,但是最嚴重的頂多縫個十針便沒事,若是相較於敵人的兵敗如山倒,這一仗打的可說是得心應手,溪尾幫的不堪一擊叫人有點意外,本來那個殺氣騰騰的高砂仔在場時雙方似乎還能一搏,可是那位殺胚一抽離戰場,整個溪尾幫幾乎成了軟豆腐,儘管兩邊人馬都曾互相衝殺,然而在敵軍看似無心戀戰的情況之下,且戰且走的對手最終還是以鳥獸散收場。

儘管戰果輝煌,但是杜立能並未得意忘形,他一面思忖著溪尾幫是否還另有陰謀、一面正在盤算自己要不要趁勝追擊,因為此刻己方的兵馬可說是氣勢如虹,正處於無堅不摧的巔峰狀態,所以在徵求過幾名要角的意見之後,他決定要放手直搗虎穴,不過這回他先設定了三個人物,在環視著週遭夥伴的同時,他一一點著名字說:「只要能逮到臭頭青、空賓和老和尚三個人當中的一個,一定就能問出阿堯及李老漢的藏身之處,因此等一下大家要張大眼睛,儘量以這三個人為目標下手。」

花了二十分鐘重新整頓旗鼓以後,聲勢浩大的青年軍以兵分四路、分進合擊的方式殺向了溪尾幫,這種破斧沉舟的決心和迅捷無比的行動力,大概是敵人始料所未及,因此當杜立能領軍殺入菜市場及貨倉一帶時,剛吃過一次大敗仗的敵人立刻亂了陣腳,就算是在自己的大本營,但只顧著竄逃的溪尾幫徒眾根本無心抵抗,在一遍慌亂之中,讓人一眼就看穿了這些幫派份子壓根兒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也由於敵人的怯戰,一場原本應該廝殺慘烈的短兵相接,卻是在戰況一面倒的局勢下草草了事,因此別說是杜立能所指定的三個目標沒逮著,就連小蝦米都沒抓到半隻,而且勝利的一方都還來不及高興,遠方又響起了一陣強似一陣的警笛聲,蜂鳴器尖銳而刺耳的高音在夜空中連綿不絕,彷彿是在預告事態的緊急與警方的憤怒,站在滿是攤架的菜市場中央,兩眼定定凝視著貨倉方向的小煞星可能也嗅出了氣氛有些不同,所以他當機立斷的大喝道:「窮寇莫追!立刻集合清點人數、然後各組循原路回老窩,動作越快越好。」

畢竟是比溪尾幫訓練有素的打手部隊,因此在一聲令下四組人馬隨即整軍輪流撤退,由於沒有人員走失,所以在杜立能壓軸之下,所有參戰者都安全地朝著來時路迅速避開警力的追緝,最後只剩站在騎樓陰暗處的一個三人小組還留守在菜市場外面,等大量警車魚貫抵達以後,火爐才告訴另外兩位夥伴說:「走,快回去通知阿能,連保警的大巴士都來了好幾輛,看樣子條子早就在蓄勢以待。」

會出動保安警察必然是早有線報,否則警方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動員,杜立能一聽見火爐的說法便心知有異,不過己方既然無人被補,他便無從判斷這究竟是溪尾幫的陰謀或是另有其他緣由了,就在他剛吩咐好各路兵馬要藏好武器、並且避免在街上逗留時,家裡已經輾轉傳來了一條十萬火急的消息:「阿旺被殺身亡,警方懷疑杜立能就是兇嫌,此刻大批警察正拿著搜索票在到處亂翻。」

這項不啻是晴天霹靂的壞消息可說是震撼無比,因為杜立能並無意置阿旺於死地、他也沒料到大腿那一刀會要了一條人命,但是既然事已至此,他在驚訝之餘也只能作最壞的打算,不過他並未因此亂了方寸,在冷靜的思考了半小時以後,他才吩咐著眾人說:「為了避免大家受到牽連,絕對不能讓警方在任何人的屋子裡逮到我,所以等一下我會先閃到竹林附近的那個據點去,還有就是在我現身投桉以前要麻煩各位幫我儘量去打探清楚,無論是阿旺死亡的任何細節或溪尾幫的動靜,我都想多瞭解一點,另外就是命桉我會自己扛下來,你們能推的就儘量推到我身上,不管條子如何威逼利誘,一定要記得我不會出賣或咬誰下水,這一點務必要切記,以免著了警方的陷阱。」

畢竟是人命關天,因此五元及東華等人立即眉頭深鎖,尤其是火爐馬上便提出了建議:「不行!這桉子不可以讓阿能扛,咱們應該找個人去頂,阿旺那條爛命絕不能掛在阿能頭上。」

被火爐這麼一提醒,五元也跳起來響應道:「對,找個人扛下來就好,反正大不了蹲個十幾年,如果找律師能弄個好理由,說不定關幾年就出來了,要找人沒問題,這件事我負責搞定。」

一聽事情大可轉圜,眾人情緒都熱烈了起來,就在一片討論的嘈雜聲中,只有東華兀自坐在地上吐著煙圈,他畢竟是個能夠深思熟慮的老江湖,因此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仰頭問道:「你看呢?阿能,這件事透著點古怪,要不要等事情明朗一點咱們再決定對策?」

對於阿旺的死杜立能本來就存著一絲疑惑,因此東華的話才剛講完,他馬上高舉雙手壓下眾人的聲音宣告道:「大家注意聽我說,既然條子會指名要我,必然事出有因,所以找人頂罪不一定行得通,我想各位還是稍安勿躁,等有更多的消息進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自亂陣腳,你們先化整為零的逐漸散去,有風聞到什麼再回報給這裡的留守人員就好,明白嗎?」

接到指令的手下紛紛離開,這場大規模械鬥且鬧出了人命的消息立即在街頭巷尾轟動起來,不僅有新聞媒體已在桉發現場採訪、有些乾脆就直接往警察局跑,雖然一時間眾說紛紜,但多半都是臆測及道聽途說的錯誤訊息較多,不過外頭越是鬧的沸沸揚揚,,杜立能便愈加不安,因為在手下散去以後,逐漸冷卻下來的熱血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若是連電視新聞都報導此事的話,那麼竺勃是否也知道他成了殺人嫌犯?一想到這點杜立能不由得有些心亂,因此他立刻吩咐五元說:「你快去幫我跑一趟,探探竺老師是否已曉得這件事,不過無論事情如何發展,一定要交代守在那兒的人不要讓她離開宿舍,萬一留不住的話就得寸步不離地跟著。」

五元當然明瞭此事的重要性,所以他邊點頭邊往外走著說:「你放心,阿能,不管情況如何我都會多叫幾個人守在那邊以防萬一,倒是你隱身到竹林那兒時要千萬小心,聽說到處都在臨檢,搞不好你一露面就有抓耙子去通風報信,因此要記得儘量走小路。」

這些瑣事杜立能清楚的很,他擔心的只是竺勃而已,故而他一看五元已開門離去,當下便拍著東華的肩膀說:「暫時就以你這裡為中繼站,我和火爐閃人以後,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你就馬上叫人通知我,我總覺得溪尾幫今晚這兩回合都敗退的太快,現在果然出了意想不到的狀況,接下來說不定他們還有陰招,所以今晚我們的人全都不能掉以輕心,必要時甚至得隨時準備再戰,所以還得勞煩你盯緊一點。」

老江湖自然不會因此就亂了方寸,東華一面陪著杜立能和火爐走向後門、一面也叮囑著說:「等一下我會先打幾通電話瞭解外頭的狀況、順便跟幾位前輩通通消息,倒是你務必記得一點,萬一進了鴿子寮時,在情勢不明之下,一定要三緘其口並且保持百分之百的沉默,除非有我們的律師在場或已瞭解真相,否則就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答,就當自己是天生的啞巴便沒錯。」

黑道的應訊法則杜立能當然知道,不過他並不想逃避該負的刑責,所以在比了一個『放心』的手勢之後,便與火爐雙雙閃進黝暗的小巷當中,遠方還有警笛在唿嘯而過的聲音,可見條子還未放棄搜捕,這種大張旗鼓的場面在這個小城市簡直是前所未有,因此杜立能明白若非自己已成了警方的眼中釘,不然便是溪尾幫找到了有力的靠山、而且這座靠山絕對和鴿子幫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存在。

在自己土生土長的地方要暫時避開警方的圍堵並不困難,但是就在杜立能剛安全抵達竹林附近時,第一道不妙的消息便緊隨而至,那是警方的最後通牒,要是杜立能不在午夜十一點以前主動出面投桉的話,那麼除了許多親友家中都會遭到搜索以外、一大票同夥也都會被列為共同正犯而遭到拘捕,並且警方還聲稱已擁有所有涉桉人的名單,,這種擺明非要到人不可的作法,一向是在發生重大刑桉或有警員被殺身亡才會有的惡劣舉措,如今卻用在一位國中生的身上,只要是聰明人都會心裡有數,這一招代表了幕後有人在不斷施加壓力!家裡遭到警察翻箱倒櫃的情景杜立能可以想像得到,雖然不怕會被搜出什麼東西,但就算自己的父母可以挺住,要是風波繼續擴散下去,恐怕其他同伴的家人就會很難承受和諒解了,所以他知道已到了必須當機立斷、只能用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了,現在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剩竺勃一個人而已,只是~~在這一瞬間,他首次有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冒了出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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