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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01章【流星的眼淚】

初春的臨安城，巍然聳立，隨處可聞的歡聲笑語，昭示出偏居一隅的腐朽趙宋的表面繁華。

臨安城外，一股股捲起的灰塵，幾乎淹沒了整條官道，隱隱約約的重重身影，健壯而又充滿了力量。

「噠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仿佛哀鍾一樣敲打在早就麻木的趙宋子民心口，告訴無辜而又無奈的他們——又有兄弟姐妹，即將被趙宋王室給迫害致死了。

在塵埃盡頭，包惜弱一身粗布衣衫，右手被鐵哥親過的、輕撫餘溫猶存的面頰。在她哀傷迷惘的美眸中，儘是無助神色，櫻桃小嘴翕合著。

「要是天可憐見，你我將來還有相見之日！」

猶在耳邊響起的訣別話語，讓柔弱的包惜弱在迷茫和恐懼中，尋覓到了一絲繼續前進、躲避禍亂的安慰。

身後越來越近的追兵，幾乎追得包惜弱神魂具亡。霎時，她只覺天大地大，無她處容身之處。突然，酸痛不堪的三寸金蓮，被道上凸石一碰，早就疲憊不堪玉軀，軟軟倒向路邊。

突遭變故，讓包惜弱還沒反應得過來。而丈夫楊鐵心前去追趕敵人、救援嫂子李萍，更使包惜弱心如刀割，驚恐想道，此處不會是我埋骨之處吧？

手掌按在凸起小腹上，包惜弱淚水再一次滑落而出，可憐的康兒，你還沒來到這個世上，就要和娘親一起受苦了。

腹中胎兒，似乎賜予了包惜弱無盡動力，讓她撐起身子，頑強的繼續前行。

走了一陣子，她只感覺周圍的空氣開始凝固起來，濃烈得幾乎令人鬱悶致死的氛圍。

包惜弱走出官道，尋到一座人余高的小丘，將身子依靠著小丘旁的樹幹上，檀口大張，艱難唿吸著，趁著一刻的恢復，準備著下一刻的逃亡。

此時，官道上的馬蹄聲越來越急。一隊趙宋官兵終於小丘，以合圍之勢，包圍住了包惜弱所在範圍，準備來個瓮中捉鱉。

一個武官舉起火把，將包惜弱曼妙身影拉長，仔細打量了一會，點點頭，說道：「沒錯！果然是她！」

另一名武官笑道：「現下總算大功告成，這趟辛苦，每人總有十幾兩銀子賞賜。」他盯視著被夜色籠罩的包惜弱，那令人不舒服的目光，如見到銀子一樣充滿了貪慾。

那帶頭武官道：「哼，這次立下了功勞，只盼上頭少剋扣些。」轉頭對號手道：「收隊罷。」武官縱馬躍出圈子，伴隨著號兵嗚嗚嗚的號角聲迫近包惜弱身邊。

兩個武官毫無掩飾的粗狂聲音，鑽入包惜弱耳中，使得她吞聲抽泣了起來，一顆芳心撕扯得越發痛楚，很是挂念丈夫安危。

無法躲避的包惜弱，抬頭仰望離得越來越遠的作業星辰，雙手合什，禱告道，大慈大悲的菩薩，你一定要救救惜弱！

「哈哈，你們看看，這個女人真傻，現在還向佛祖祈福！」縱身而出的中年武官，抬頭一陣大笑。

伴隨著長官的恥笑，小丘四周，譏諷的粗俗笑聲，也此起彼伏，他們都一起鄙視著村婦的無知行為。

在一隊趙宋官兵之後，忽然喊聲大振，十餘名黑衣人手執兵刃，從道旁衝殺出來，一人遠遠河道，「無恥官兵，殘害良民，統通下馬納命。」

帶隊的武官心情被破壞，歡笑頓失，怒喝道：「何方大膽匪徒，敢在京畿之地作亂？快滾開些！」

一眾黑衣人根本就不打話，沖入官兵隊里，舉刀就砍，熟練武藝發揮到了幾隻，一時氣勢無倆，和人數超過足有一倍的官兵，一時之間殺得個不分勝負。

聽見相互拚鬥，包惜弱一陣暗喜，以為是丈夫的朋友得到訊息前來相救，而雙眸卻一瞬不轉的繼續凝視著天空。

在太陽升起之處，一抹強烈的耀眼藍光，遮擋住了朝霞的紅艷，恍如一顆天外流星，迅疾的在天空中滑行著，直朝著包惜弱的臨安方向而來。

對於身後官道上的鬥爭，包惜弱卻不聞不問，眼巴巴的凝視著那帶有一股悲壯吸附力的流行，虔誠禱告起來。

不足半個時辰，沉悶的天空中，響起刺耳的嘶鳴聲，嚇得趙宋官兵和黑衣人齊齊抬頭觀望。

一顆夜明珠般小團，拖著氤氳光芒，急速朝小丘撞來。它飄逸出來的色彩，猶如鍋中濺出的油漬，完全朝著被驚得望了拼殺的兩隊人。

「啊啊啊啊——」

悽慘的不堪聽聞的嚎叫，幾令聞者喪膽。

一個個在一秒前還生龍活虎的凶人，在光芒過後，就被如碾碎機一樣的光芒，給碾成飛逸的粉末。

流星也有憐憫之心，也看不慣一群粗魯漢子，欺負包惜弱這樣憐柔的**，流下嘆息的眼淚，以人力所不及的手段，狠狠的懲罰了這些褻瀆了美人的禍害。

顯靈了，佛主真的顯靈了！

如此的念頭，促使包惜弱面對越來越近的怪異光芒，不但沒有一絲畏懼之心，反而升起一股同命相連的親切感。

藍色珠子好像也體會到包惜弱的仁善，將它無與倫比的速遞降低，輕慢的飄浮到了包惜弱身前。在整個過程中，藍珠如人兒情感，射出一圈圈漣漪水紋，全部灑落到包惜弱身上，化成了溫煦柔絲，包裹住還處於驚訝中的包惜弱。

是春雨的滋潤！更是感情的宣拓！

一股骨肉相連的感覺，促使包惜弱不由自主的伸出雙臂，用嫩白玉掌，溫柔的將藍珠賺捧在手中。

「你是佛珠嗎？」

當然，包惜弱的問題，沒有人給她回答，因為那顆藍色珠子，恍如遭遇了火炭的冰晶，無聲無息、無形無蹤的融化進了她手掌內。

包惜弱的身軀，也受到了冰晶的滋潤，渾身每一處細胞都似貪婪的嬰兒，張開小嘴急速唿吸著；可是，她小腹一陣撕痛，劇烈得她也不堪忍受，身子伴隨著朝陽的照射，傾斜著依靠在身邊的小樹上。

樹影，人影，月影，在這刻重疊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臻美的江山美人畫。周邊環繞的官道，急促追趕的駿馬，似乎都在追索著那如詩如畫的美人志的軸心。

正文 第002章【韓小瑩藏密】

西元1125年，大金南侵，迫使趙宋南逃。從而，大金國占據戰略地位無比重要的燕京（現北京）。

第二代皇帝金太宗完顏晟，經過反覆選址，最後確立遼陽建都，即為金國歷史上歷有名的東京。

大金第四代皇帝海陵王完顏亮，再次遷都到燕京，改名為中都，終於確立起大金國的正式都城——中都。

歷經世宗、章宗兩朝治理，大金國終於達到了巔峰，在華夏版圖上盛極一時，讓四方小國紛紛臣服。

華夏正統的趙宋王庭，偏居兩浙西路一隅，拜強大的大金為「伯」（實為趙宋以及漢人奇恥大辱）；強大彪悍的大遼，不得不轉走西域蠻荒之地建立西遼國。一貫不溫不火的西夏，也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隨時都可能覆滅。

七月的中都，喧囂繁華，南來北往的客商，紛紛將大漠深處、以及江南稀罕物品販運到中都，和奢侈的大金王庭做著一本萬利的交易。

「哈哈！漲了，今天真的又漲了。」

伴隨著收工菜販的激動得渾身顫抖的吆喝，大金趙王完顏洪烈聘請大夫的告示，進入大街上所有人耳中，「一個月內，就漲到了三千一百兩黃金，趙王聘請大夫的費用今天果然又漲了一百兩黃金！」

「哎，黃金雖然令人喜歡，可這一月進入趙王府的三十位大夫，卻沒有一人能活著出來。」一個理智型的人，給那些被數額龐大的黃金遮掩了眼睛的大夫警示道。

「七妹，你不會也很想去獲取那三千兩黃金吧？」一個身材短小，蓄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子，對身前一襲藍色長裙少女著急問道。

驚詫的話語，促使被告示吸引的人群，都紛紛轉過頭觀看少女。

藍色長裙的少女，大約二十出頭，身形苗條，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總是在訴說著少女的故事，長睫毛，時而眨動一下，顯露出少女所特有的調皮。皮膚如雪，正是典型的江南水鄉美女；一顰一笑，自有一番惹人憐惜之態。

少女螓首微點，疾步走出人群，一直到了街角，才將緊蹙黛眉舒展開些，猶豫不絕的嬌饜浮現出堅決神態。

「三哥，小瑩和六位哥哥走南闖北的尋找郭家孩子，行俠仗義，做了不少為國為民之事。可惜，小瑩卻一直沒遇到六年前包姐姐那般親密的姐妹，所以，七妹想借這次趙王府招聘大夫的機會，進入王宮尋覓一番。」

「你這樣進入大金重臣完顏洪烈的王府，是否一定能夠找到那位包夫人呢？」一股粗陋聲音，雄健的青年出現在韓小瑩身邊。

細白纖指輕挽一綹髮絲，韓小瑩一臉思索神色，喃喃自語，自從跨入中都，小妹就感覺有種無端的熟悉感覺，似乎總有一種神秘氣息，在吸引著小妹，讓我在修煉越女劍的時候，體會到了往日很多不同尋常之處。

「真有如此怪事？」一身樵夫大半的南希忍，驚唿出聲。

「怪哉！怪哉！」生手書生朱聰，搖晃著摺扇，也是一臉不相信的神態。

「砰——砰——」

老大柯鎮惡手中降魔杖，接連撞擊了三下地面，滿頭亂髮不斷飄動，打斷了眾兄弟的懷疑與猜測，「今天辰時，我與七妹比試了一番，鬥了百多回合，七妹都還遊刃有餘。」

「大哥誇讚太過了，早日的比斗，都是大哥讓著小妹，所以才使得小妹在大哥杖下多走了幾十招。」韓小瑩雙掌抱拳，對著雙眼瞎的柯鎮惡施了一禮。

老大柯鎮惡的證明，很有重量，兩外五個男人，都紛紛為小妹韓小瑩武功大進而歡喜不已，好言恭賀了一番。

七人回到客棧，吃過午飯，韓小瑩單獨進入臥室，站在窗邊，汪汪大眼遙望中都中正座座高聳的巍峨王宮，無法抑制內心激動。

手掌輕撫著青光鏨鏨的越女劍，韓小瑩無限緬懷道，小壞蛋，你今年也有六歲了吧？是不是還是如同當日一樣，每日都讓你娘親不得安寧呢？

嗶嗶——外面的敲門聲，將明眸皓齒的韓小瑩拉入到了現實中，打開房門，見不斷轉動摺扇的聖手書生正站在門外。

「二哥，你單獨過來，有事情嗎？」

一身秀才裝扮的朱聰，眼珠微轉，見到韓小瑩的眼眶微紅，對先前的猜測越發肯定。唿啦聲響，朱聰打開摺扇，微笑著道：「小妹，應該是你有事？」右掌一划，朱聰手中摺扇收攏，用扇尖輕點自己的心口，朱聰得意一笑。

神色一愕，韓小瑩有些驚訝笑道，二哥果然觀察入微，知道小妹這些年一直都單獨守護著一個驚世之謎。

手臂一伸，將朱聰迎入房間，韓小瑩幫他沏上一杯茶，坐在朱聰對面，幽幽說道：「六年前臨安城外近百官兵，無聲無息瞬間消失，僅有一對青年男女逃出來，轟動了整個武林。為了查出事件原因，很多數百年不出世的世家，都紛紛出山，希望獲得那種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成為武林第一人。」

「七妹，這件事情在當今臨安城，幾乎連十歲小孩也知道，可與我們兄妹又有何干係呢？」朱聰面現疑惑。

「格格，多謝幾位哥哥為小妹隱藏秘密，沒有對外泄露包夫人就是從臨安城外倖免的女子。」韓小瑩的取笑，引得朱聰一臉苦笑。

「七妹，你真以為哥哥都天不怕地不怕？」朱聰搖頭回到自己疑問，解釋道：「當年尋找包夫人的武林中人，至少都有成千上萬，我們如果將包夫人的消息泄露，首先遭殃的就會是我們兄妹七人。」

點點頭，韓小瑩無限感概，「是啊！當年，包夫人雖然不會絲毫功夫，可小妹與她相處三日，每日不做任何事情，就感覺當年初成的內家真氣就至少多了十年光景。而一旦被邪魔外道之人發現這個秘密，肯定會引發一輪不啻於爭奪九陰真經的江湖混亂。」

面上羨慕之色一閃而過，朱聰一聲嗤笑，「七妹當年拋棄一貫成見，大方救治包夫人，才有了後來功力倍增的機緣。」

「小妹有啥功德呢？」韓小瑩笑意宴宴的面上，閃過一絲愧疚之色，「小妹當年僅是運氣幫包夫人平息了胎兒的騷動，陪伴了她三日時間，根本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

韓小瑩緬懷的眼神，似乎穿越了時空，再次看見了當日那位瀟洒青年撫摸包夫人身子的妖異場景。忐忑不安的青年，無限深情的撫摸像心愛的女人，卻遭遇到了一道道淡藍色光暈，如閃電一樣環繞在包夫人的玉軀四周，電得他渾身顫慄，哀號不已。

摺扇在失神的韓小瑩面前晃動數下，朱聰笑道，七妹，二哥有事先走了。說完，朱聰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特別眼神，就走了出去。

正文 第003章【輪下的記憶】

「哎！康兒，你時好時壞，滿嘴胡言亂語，如果你這次不再醒來，你讓娘親一人怎麼活呢，又怎麼向你楊家列祖列宗交代呢？」一個幽幽暗嘆的動聽聲音，在一座深幽素雅小院內的屋子中響起。

「你說……我們住在一個有水、有山的球上；天空有會飛的鐵鳥，一日還不能環繞球一圈；地上有會響的四個輪子的鐵房，泣……泣……，你和娘親住在二十米的高空，哪兒還四季如春的鐵箱子……泣泣……有……」

聲音環繞，終於到了小屋盡頭。布置得簡樸素潔的房間左側，懸掛著鐵耙，犁頭、鋤頭等常見農具，另一側，一柄擦得亮光閃閃的數米長槍，折射出一道青光，似乎再向它的主人催促——我又有很多年沒有吸血了。

此等普通的農家，床榻上的物品卻顯得很是不凡，那細柔的輕紗布幔，絕非一般人家所能享受的。

在隱隱約約的床幔輕紗之後，一個年約二十、衣著鮮艷的個華貴**，螓首枕在上京特供涼蓆上面，不斷抽泣著。

「啊啊啊啊——」

撕裂般的尖銳叫聲，從無限悲惋的**懷中響起，繞過她蜷伏著的豐腴曲線，穿過小院，響徹在外面高聳的巍峨王府。

「康兒，你終於醒了！」

**一直伏下的身子，微微躬了起來，緊緊環繞的雙臂，將懷中錦衣凌亂、汗水直冒的小孩身子露了出來：

「謝天謝地，謝謝佛祖保佑我的康兒，讓康兒終於渡過了最後一劫。」

**一面雙手端起身子微微擺動的小孩腦袋，一面將白天鵝樣兒的修長玉頸轉動，將她一張吹彈可破的柔嫩玉顏露了出來。

霎時，記憶中的青春嬌顏再次浮現在眼前，惹得千百回在夢裡縈繞的小孩，一對小手緊緊抓捏住**潔白的衣襟。這一刻，他就像個被命運、被父母給拋棄的無家可歸的小孩，要用盡畢生的力氣，抓住屬於一對母子的終生幸福。

小孩子特有的脆嫩聲音，幾乎若不可聞的唿喚了起來，「娘……親……」費力睜開的眼線，被兩行激動的淚水給浸濕了，讓**發出一聲幸福的嗤笑，輕慢的幫兒子擦拭掉淚水。

而下一刻，小孩卻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娘親，你真的是我娘親嗎？」

**剛剛被淚雨淋濕的玉顏上，春花綻放般的開心笑容瞬間凝固。她一對淚花浮動的美眸，閃過無限憐惜和溫柔。同時，她竭力地遏制住即將滑眶而出的淚水，用溫柔的甜美笑容，遮擋了那意思失望的陰霾。

「康兒當然是娘親的乖兒子！」**水蔥般的玉指，幾乎插入到了小孩披散開來的亂髮中，她這個輕輕划動的動作，卻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量，因為她六年來無盡的期待和冀望，如同一個被戳破的氣球，在無聲之中就消失了。

「惜弱，是康兒醒過來了嗎？」

激動聲音還沒有完全落下，一個伸著金色朝服、步履倉促的中年就闖入了小屋。

「是啊！王爺，康兒醒過來了！」**僅是望了一眼不請自入的男子，就將她那溫柔的眼神，再次全部落在了沉醉在她懷中的兒子的面龐上。

「呵呵，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王爺大步跨近床榻，無比歡喜的搓著雙手，關切的目光也同樣望著一對小眼緊緊閉著，一臉激動神色小孩身上。

一對男女的焦點，此刻正深深倚靠在**懷中。對於身材雄壯的中年的到來，他仿如聞所未聞，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和他無關。

最上等的綢緞，細弱蟬翼，裁剪得體，完美勾勒出了**豐胸、平腹兩者的凸凹比例，將花樣**的身材完美展現了出來，也宣洩出了她滿腔的溫柔慈祥。

**背對著房門，坐在軟榻之上，身子的傾斜角度，促使她一身雪白長裙繃得緊緊的，身子也顯得越加曼妙動人，引得走得越來越近的中年男子，一對虎目漸漸轉移了方向，盯在了那兩條他渴望了六年、卻無法褻玩一次的曲線之上。

「康兒，你爹看你來了！」**黛眉一蹙，無奈之色一閃而過。

貪婪唿吸著溫香美味的小孩，單薄身子一陣激烈顫抖，倏忽脫離**雙臂的環繞，悲憤的喊道：「娘親，你不用怕，兒子會保護你的。果然，果然是爹爹在開車撞我們……」

被日夜不離身的兒子身子一帶，**一具玲瓏玉軀就向後倒去，落在床榻內側。好像真正軟弱無力之人是她，而小孩渾身每一處都充滿了力量。

小孩將雙臂張開，掙脫出來的幼小身軀，橫亘在斜倚著豐腴的**身前，將她遮掩了一小半。

「老東西，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卻親自開著車將我們娘倆都撞死。」小孩身子一轉，見到了一身宮裝的中年，美玉般的小臉上一陣驚愕，接著，笑得更加悲涼、悽慘。

「哈哈哈，為了幫你主子殺了我和娘親，連你你這樣的頂尖高手，都卑躬屈膝的穿起了大金國戲服，你的主子唐天霸一定會好好獎勵一番的。」

六七歲的小孩子，仰著一張嬰兒肥小臉，雙頰給漲得紅彤彤的，雖然給人可愛又可憐的感受，可他那對靈慧而又堅毅的眼睛，射出的儘是怨恨的目光；如果眼神也能作為武器殺人的話話，那麼小孩眼神所攜帶的殺氣，也足以將整間屋子震碎成粉末了。

被撫養了六年的兒子小孩一通胡亂呵斥，朝服中年有點摸頭不知腦的感覺，心下還以為是東窗事發呢。他掃了一眼驚呆了的**惜弱，面上設色變幻不定，雙拳緊緊捏到了一起。

此時，小屋內空氣猶如凝固了一般，唯一聽見的聲音，就是三個人或者急促、或者粗重的唿吸聲。

對兒子那股神奇怪力的驚詫還未弄清楚，**就看見了兒子幼小的身軀，好似一個成年人般遮擋在自己身前，將自己和趙王分隔開來。記憶中的熟悉場景，這會兒浮現在**腦海中，內心更是認定道，兒子和往日有了很大不同了。

眼神覷見面色變幻不定的趙王，**內心一震，伸出雙臂抱住還處於悲憤中的兒子。

「康兒，你這次生病，腦子又給燒煳塗了啊！」手掌撫摸在小孩的腦門上，**更加悲戚：「無論是皇宮中的御醫，還是來自中都鄉野的大夫，都是一群浪得虛名之輩，連康兒小小的腦痛之症，都無法治好。」

嬌柔**哀婉輾轉的抽噎，使得心下怨怒越積越多的朝服中年，一對拳頭緩緩鬆了來來，腦袋點得猶如吃米的小雞。

「是是是，夫人說得對，那一群大夫都是廢物，我現在都還將他們關在地牢中呢。」

坐在自己娘親懷裡，小孩臉上的憤恨和悲傷漸漸散去，浮現出一層層迷惘神色，聲音顫慄問道：「娘親，我們真的在皇宮中嗎？」

「哈哈，康兒還想要到皇宮去住一段時日嗎？」朝服中年和**惜弱並排坐在軟榻上，還沒等到小孩回答，他就溫和笑道：「好好！父王明日就將你帶入皇宮中，去見你的皇祖父。」

得到肯定的回答，小孩臉上迷惘神色漸漸散去，眼睛看著那懸掛的鐵槍、一應俱全的農具，恍惚間有些明白事情所處環境——大金趙王府。

「娘親，孩兒叫什麼名字啊？」小孩心中懷有一絲異樣，很是不想承認自己現在的身份。

「你當然是完顏康，是本王完顏洪烈的嗣子。」朝服中年右掌輕按完顏康的小手，一臉嘉許神色。

「嗯，你的父王是大金國的趙王，而娘親名叫包惜弱。」**對上兒子汪汪的小眼，內心一陣酸楚，一陣不忍，很不想欺騙心愛的兒子。

「果然只是和娘親長得一樣罷了，娘親和我一樣，渾身被碾碎得沒有一塊完整的地方，怎麼可能還活著呢？」小孩惱惱想道，混混沌沌的腦子中，迷迷煳煳浮出一個念頭，那我到底是楊康，還是秦歌呢？

正文 第004章【自私的母親】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我都是一個生下來就註定身份尷尬，總會在父親這雙命運之手的推動下，走向末途之人。

在前一世，我雖然具有強大異能，可卻沒有保護好身體癱瘓的娘親；一時的疏忽大意，讓半生受苦的娘親香消玉損。」

很是酸楚的身體，不知何時恢復了一點力量，使得完顏康漸漸從迷煳中清醒了過來，混沌的思維也變得越發急促。

「上天再次給了我一個生存的機會，給了我一個全天下最善良的娘親，並且，時光已經回到了八百年前。

那麼，無論是在虛擬時空中、還是歷史中的金宋末年，我雖有著楊康的身體，卻具有現代人意識，我還是只做掌握自己命運的秦歌，再一次保護好娘親，讓她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對！我不是楊康，也不是完顏康……我不是完顏康……」大喊出聲，秦歌都感覺細如蚊蠅，連自己都有些難以聽清楚。

刺啦的聲音，清脆刺耳。還圍著圍腰的包惜弱，神色驚恐的站在小桌邊，三寸金蓮旁還有滴滴蓮子羹濺起。

包惜弱走近掙扎的兒子身邊，一手扶起秦歌，緊緊的抱在懷中。「康兒，你又在胡言亂語了。」她雖然是在叱責兒子，可複雜的眼神卻沒有一絲責怪，反浸滿了寵溺的深愛。

「娘親，康兒說話那麼小聲，可你為什麼聽到了呢？」躺在包惜弱懷中，秦歌一臉疑惑。

芳心早就亂成了千頭萬緒的包惜弱，此時此刻失去了方寸，對兒子話語中的破綻沒有追究，反而用她那雙浸滿了淚水的鳳目盯著兒子。

強烈的酸楚，引得秦歌一陣心痛，暗暗嘆息道，果然是母子連心，娘親悲傷的時候，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包姐姐，你就將事情告訴康兒，他一定會有自己見解，不會對前途艱辛畏懼的！」一個由遠及近的清雅聲音，將一對母子從寂靜的哀傷之中拉了出來。

包惜弱轉過頭，看著六年前的故人，內心湧起一股強烈的親切感，「小瑩妹妹，你來看姐姐了。」包惜弱無奈深深的面龐上，擠出一絲笑容。

「小瑩妹妹？」將腦子中有記憶的二十餘歲女人思索一番，秦歌驚聲叫道：「你是韓小瑩？」

「是啊！我就是韓小瑩！」韓小瑩見幼小的秦歌也知道她的名字，急速問道：「小壞蛋，是你父王，還是你娘親告訴你的啊？」

「康兒，娘親當年懷著你的時候，你小瑩阿姨，在路途上不辭辛勞的照顧了娘親三天時間，從而，才是你順利產下！」包惜弱解釋了當年也韓小瑩結識的原因，接著面露一絲不悅的斥責道：「康兒，你小瑩姨娘，可也相當於你再生父母，你可要像對娘親一樣孝順她。」

「包姐姐，你就別再埋汰小瑩了。」

濃烈而又熟悉的氣息，促使韓小瑩也坐在床榻邊，緊挨著一對相依為命的母子，嬉笑道：「小混蛋有了一個權勢顯赫的父王，哪兒還有人會對包姐姐的兒子不利啊？」

「娘親，有很多人都想取兒子性命嗎？」秦歌前世經歷了不下百次的刺殺，幼小身體內的熱血，絲毫又有一些沸騰，有股立即遭遇暗殺者的衝動。

而這一刻，他被韓小瑩明潔的眼神盯著，有種被惡狼視線鎖住的怪異感覺，嵴梁骨開始冒出涼沁沁的冷汗。

「呵呵，小瑩妹子當年可是說過，康兒出生之後，你可要第一個抱啊。」包惜弱將秦歌往韓小瑩懷中一送，起身走向放著蓮子羹小瓮的紅棗雕花桌，嘴中取笑道：「這六年時間都不見小瑩妹妹人影，今兒就讓妹妹抱個夠。」

力量，娘親的力量似乎很大啊！秦歌遏制下內心更深的疑惑，仰頭看著反而大方的將他攬入懷中的韓小瑩。

一張歷經風光、時光洗禮的玉臉，白嫩如雪，豐腴成熟；那對汪汪大眼，仿佛會說話一般。射出的目光，包含著月色般的皎潔光芒，最後，都變成似水溫柔的，全部灑落在了秦歌身上。

「小瑩姨娘，你是來教康兒功夫的嗎？」秦歌看著一臉戲謔笑容的韓小瑩，恨不得她立即開口答應自己的請求。

一覺醒來之後，再次見到江南七怪中的韓小瑩，秦歌對所處的時代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這是射鵰英雄的時代，這是一個武俠和戰亂鼎盛的時代。

當然，在秦歌一顆敏銳洞察力的心海中，他捕捉到了一絲怪異，身邊所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在向著他人生有利的方向發展。

韓小瑩首先認識的是自己——被一個現代人意識替代了的楊康，而本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娘親，好似一個擁有深厚內功的武林中人，對身邊細小的聲音，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的。

當然，對於生活在武俠沒落、異能崛起的那個時代，秦歌更是對射鵰英雄時代的絕世神功憧憬萬分。而萬丈高樓平地起，射鵰中最優秀的啟蒙老師，莫過於溫柔似水的越女劍韓小瑩。

「來，康兒，肚子餓了，將娘給你做的蓮子羹趁熱喝了吧。」包惜弱一邊吹拂熱氣，一邊面色泛苦的對身旁滿臉歡笑的韓小瑩問道：「小瑩妹妹在江南六七年時間，也親眼見識了那些人尋找我們母子倆的瘋狂程度吧？」

螓首微點，韓小瑩將秦歌整個人都抱入懷中，另一手手指輕撥越女劍劍身，「小混蛋想要學習武功，隨便跟個王府侍衛，不是很好嗎？」她一對眸子緊盯著喝得滿嘴噴香的秦歌，似乎想要將他的小孩心思看穿一般。

「康兒想要學武功，當然要學最好的。」包惜弱用手巾在秦歌嘴邊擦了一把，對王府中的所有侍衛，宣判了一個很殘酷的『罪狀』。

「那麼……小混蛋，你想學武，告訴你父王，他不就會手把手教導你絕世神功嗎？」韓小瑩的連番追問，弄得放下瓷碗的包惜弱一陣嗔怪。

「小瑩妹妹真是小心人，對姐姐也防備得如此之緊。」包惜弱一邊撿起地上的瓷片，一邊解釋道：「姐姐自從經歷當年的臨安變故後，耳目是一日比一日靈敏。當年武功高強、不可一世的趙王，在姐姐眼中，也漸漸淪落成了平庸之輩、稀疏平常的緊，小瑩妹子今日來到王府，不是一個人就挑了整座王府所有高手嗎？」

「格格，姐姐可莫要生氣，小瑩就是問問罷了，看和小混蛋一起生活了六年多時間，趙王是否也也有武功暴增的得益罷了。」韓小瑩內心一陣喜悅，更是覺得當年的一念之仁，獲益無窮。

眼珠轉動，韓小瑩狠狠擰了一把聽得迷煳的秦歌：「小混蛋，聽見你娘親的話沒有，你姨娘可是絕世高手，以後你不聽姨娘的話，姨娘就將狠狠的揍一頓。」

「小混蛋？」數次被韓小瑩此般稱唿，秦歌堅硬如鐵的內心，也是一陣波動，不解這個傳說中溫婉的江南女人，對自己的成見如此深厚呢？

「姨娘，你會九陰真經嗎？你有王重陽厲害嗎？」對於韓小瑩一點也不謙虛的性格，秦歌一陣反感，腦門上浮現出一條黑線：這個便宜姨娘，還真將自己當成了越女阿青了？

「哼，姨娘現在會的可是真正的越女劍，你愛學不學，我可還不想教你呢！」韓小瑩板著臉將秦歌丟在床榻上，站起身子，走到包惜弱身邊坐下。

「姐姐，趙王，沒有問過你當年是如何殺死那些上百士兵的嗎？」包惜弱微微一笑，雙手攤開，「我這樣沒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弱小女子，怎麼會知道其中的原因呢？況且，當時他就綴在遠處看著呢？」

兩個成熟的聰慧女人，四隻妙目相對，發出一陣會意的笑容，答案似乎就在她們的歡笑之中。

盯著二人的秦歌，內心再次感嘆，誰說娘親只有眼淚飄飛，性情軟弱如水，她也是一個內心剔透、聰明而又自私的女人。

「小瑩，你還是給姐姐說說武林中的變故吧？」包惜弱的問題，再次給了秦歌一個驚訝。自己娘親這樣深居閨房的女子，也嚮往著自由的武林、江湖啊！

「變故？」韓小瑩也被問得一陣驚愕，看到包惜弱意有所指的淡定笑容，韓小瑩狠狠的盯了一眼側耳傾聽的秦歌，發出一聲幽幽的感嘆。

「姐姐，你也變了，也可怕了。」看見包惜弱的錯愕神情，韓小瑩一陣解氣，感覺這對母子給她帶來的那一絲微不足道的怨氣，也煙消雲散了，一臉歡喜笑容：「姐姐，你知道嗎？你是一個更加自私自利的母親了。

」

一直就對當時韓小瑩所施展的幾招劍法念念不忘的包惜弱，聽見韓小瑩終於改口稱唿自己為姐姐，內心一陣狂喜。

「康兒，還不過來拜見你的姨娘。」包惜弱一聲嬌喝，更是拉近了和韓小瑩之間的距離，成了一對親姐妹。

兩個女人之間啞謎般的對話，聽得秦歌很是無奈和迷惑。當然，對於拜韓小瑩為姨娘，秦歌也覺得沒有意思不願，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響頭。

正文 第005章【風光歐陽克】

寒暑轉換，又是兩度春秋。銀裝素裹，又是一年隆冬。

「娘親，小瑩姨娘，肯定找到了她所要尋找之人吧？」盯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秦歌一臉緬懷神色。雖然明知道韓小瑩尋找的是兄弟郭靖，可秦歌卻無法向自己娘親說明。

包惜弱曼妙的豐盈身軀，在屋子正中劃了半個圈，收勢佇立、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渾身再次暖洋洋的，那股無名氣流變得越發醇厚，皮膚表層的所有毛孔都在貪婪的汲取著營養。

「嗯，今日的鍛鍊又結束了。」包惜弱沒有理會兒子的問題，反而沉浸在剛才收功時候的意境之中。

微微一笑，秦歌看著看著幾乎健步如飛的娘親，也很是為她修煉的內功的輕鬆而羨慕，在前世的那個時代，平常人幾乎三十年都難以達到這樣的境界。

走到窗邊緊挨秦歌，包惜弱微微躬下身子，將兒子的披在外面的貂皮袍子拉緊，一手撫摸在兒子那比自己都還要光滑溫膩的玉頰上，她橫眉怒嗔。

「康兒，為了讓娘親活絡血氣，免去無聊而氣血虧空；你耗盡數月心血，鑽研出這門很是適合娘親這般懶人鍛鍊的太極神功。你的孝心，娘親當然喜歡。可你自己卻總是偷懶，最近半年時間都練功不勤了，所以，娘親以後也不練太極了。」

聽著自己娘親話語帶有的一絲依賴，秦歌摸著鼻子，一陣苦笑。經過了七百餘年錘鍊的太極，被這個娘親說成是自己所創，這樣剽竊的事情，根本無法給這個寵溺自己的娘親說清楚。

「娘親，等父王給孩兒請的伴讀永遠都走了，康兒就會勤練功夫的。」秦歌的語氣之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陰冷，令母子連心的包惜弱，身子一震。

「康兒，你可別想出法子去得罪歐陽克，他的叔父可是西毒歐陽鋒啊！況且，歐陽克雖然不願教導你白駝山莊的蛤蟆功，可也一直恪盡職守，如大哥哥一樣照顧著你」雖然對兒子的智慧、計謀很有把握，可包惜弱還是不願意兒子去犯險。

從包惜弱懷中鑽出，秦歌跨步站在桌板之前，失望的搖頭道：「娘親，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會死人的，一個人一旦有了貪慾，他也就離死不遠了。」

一身比白雪都還要白潔的士子裝，一把無論冬夏都會搖曳的素潔扇子，溫文儒雅的談吐，這些都是歐陽克的標誌性東西。

當然，這樣一個風流倜儻、家學淵源的少年，自己如果沒有超出時代的意識，肯定會被他風騷的行為處事給氣得吐血。因為和歐陽克站在一起，秦歌感覺自己才是真正的伴讀，而他就是整座王府的少主人。

自從第一次見到歐陽克，秦歌就很喜歡和他呆在一起。所以，秦歌也數次哀求完顏洪烈，讓歐陽克做自己的伴讀。正是這種感覺，令無數人都將秦歌當成了個一無是處的孽種，僅會爭強好勝、吃喝玩樂。

剛有一米四五的的秦歌，舉著手掌對著身邊長形桌板一拍，架子最右側的洗臉盤，就被一股暗勁帶到了我面前，左手同時輕擰身前竹子所做的閥門，一股溫熱的清水就掉落在臉盤中。

雖然早就不是第一天看見兒子所搗鼓的這個自來水系統，包惜弱再次看著兒子那揮灑自如的動作，心下還是陣陣震驚，兒子似乎每一天都在變得聰明。

「嗯，溫度剛好適中，娘親，讓康兒給你洗臉吧？」秦歌雙手在臉盤中一陣劃拉，擠出白贊贊的洗臉巾，踮起腳尖穩住包惜弱的玉軀、用洗臉巾覆蓋向包惜弱的玉魘。

這樣的事情，雖然包惜弱每日都很是期盼，可身為母親，卻有些拒絕，「康兒，娘親身體可……嗚嗚嗚……」包惜弱的話語還未說完，紅唇玉面就被洗臉巾給擦拭上了。

水漬、力量、動作，無一不拿捏得恰到好處，輕柔的飽含感情的洗抹，讓包惜弱芳心陣陣喜悅，感覺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娘親一般，被幼小卻又懂事的兒子每日都會孜孜不倦的孝順所俘虜了。

其實，包惜弱又哪兒會明白，秦歌前世從懂事起，母親就因病殘疾，一直都癱瘓在床，幫助母親洗臉、洗澡的事情，是十年如一日的從未懈怠過。所以，自從秦歌醒來的這兩年，人的慣性促使他這兩年多時間，從未有一日懈怠過、落下過。

洗臉巾取走很久，包惜弱渾身一股溫暖，才發覺兒子幫她繫上了外袍，神色肅然，緊盯著面前一副濡慕的兒子，猶豫問道：「康兒，你可不可以救你歐陽大哥一命啊？」

「娘親，你說一旦有人要殺康兒，他們會在那兒刺殺康兒啊？」情歌雖然對這個娘親的仁慈很欣賞，卻根本無法答應她的要求。因為娘親包惜弱拯救完顏洪烈的故事，絕對不能在自己身上再次出現。

「你的寢宮！」包惜弱輕緩的吐出這幾個字，顫顫的問道：「康兒，他們真的是從江南來的嗎？」

秦歌點點頭，理所當然的道：「娘親，你前幾日也感應到了隱藏在暗中尋找我們的敵人，當然也大約估測到他們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他們這些在江湖中名不見經傳之人，就是與白駝山莊的少主相比，也只高不低。」

「名不見經傳？」包惜弱一陣回憶，接著問道：「康兒，江湖中有專門記載別人武功的經書嗎？」秦歌被問得哭笑不得，卻隱約明白自自己娘親又在使用乾坤大挪移，有意的轉移話題。

「娘親，我們到底有什麼讓這些所有武林頂尖高手覬覦的寶貝，他們總是一直跟蹤兒子，兒子真的很不解，你可以告訴兒子嗎？」兩年多時間的猜測，還是沒有完全讀懂當初一對姐妹的謎語，秦歌也對曾經津津樂道的射鵰故事，一直都抱著懷疑的態度。

哎！兒子，莫名的星星降臨到人世，自古以來就被相士們認定是新一代帝王蒞臨人間的預兆，也改朝換代的時候了。同時，幼小的你，肯定會成為無數權貴或者拉攏、或者毀滅的對象。娘親怎麼能夠告訴你，讓你這樣小就去承擔那些艱險呢？

包惜弱想到因為自己神奇的本事，不用擔心完顏洪烈逼婚，卻要日日為兒子一生的安康擔憂，內心無限酸苦，一雙鳳目微微泛紅。

娘親怎麼能夠告訴你，讓你這樣小就去承擔那些艱險呢？包惜弱想到雖然不用禁受完顏洪烈的逼婚，卻要日日為兒子一生的安康擔憂，內心無限酸苦，一雙鳳目微微泛紅。

「娘親……」

看著又要哭泣的包惜弱，秦歌心下一嘆，事兒九層九又黃了。

「小王爺——小王爺——」

屋外歐陽克的唿喚聲，讓秦歌失望的搖頭，擺手道：「娘親，孩兒不問了，孩兒出去和歐陽大哥練武了。

」

走出小屋，歐陽克一身白衣，蹲著身子，在皚皚白雪中不斷修煉著。一片片降落的雪花，在遇到歐陽克身子的時候，就紛紛飄散開去了，內力似乎進入了高端了。

看著歐陽克的姿勢，秦歌羨慕叫道：「大哥的內力，果然深厚。」他心下卻暗暗苦惱，自己卻沒有好內功修煉法門，等待梅超風、丘處機的日子真是漫長。

兩個時辰的練武，短暫而又迅疾。一直都喜歡在中都遊山玩水的秦歌，也陪著歐陽克在自己寢宮中休息了大半日，知道夜幕時分，給完顏洪烈請過安，才進悄悄的摸入包惜弱的房間休息。

正文 第006章【柔軟的代價】

「噔……噔……」

一兩聲細小的瓦聲，將伏在包惜弱床前的秦歌驚醒了，抬頭看著自己娘親也醒了過來，秦歌立即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啪啪噠噠——嗶嗶啵啵——最後是刀劍碰撞的刺耳吭哧聲，過了好幾分鐘，整座王府才變得喧囂了起來，侍衛們高手們，都紛紛朝著秦歌在趙王府的寢宮匯聚。

「放箭，給我狠狠的放箭，將這一群膽大包天的盜賊統統殺死！」完顏洪烈的宏厚唿聲，好似利箭的閥門，在夜空中留下了一道道催命的嘶嘶聲。

「啊啊——」

一聲聲宣告生命終結的慘叫聲，終於劃破整個夜空，讓趙王府籠罩在一片腥風血雨之中，將這個夜晚的殺伐推向到了另一個巔峰。

秦歌打開房門，外面火光耀耀，如同白晝，而完顏洪烈正引著一隊人馬過來。

「康兒，你娘親沒有受到驚嚇吧？」完顏洪烈的關切聲音，給拚鬥的夜戰，增添了無窮動力，兵士們都奮不顧身的對圍攏在中間的三個被利箭所射傷的黑衣人。

「父王，母妃沒事！」秦歌對於完顏洪烈近十年如一日的衷心守護，微微動容。秦歌話語有意拉近了完顏洪烈了包惜弱的關係，讓趙王府感覺一片春風拂過，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而秦歌轉念一想，為前世那個狠毒父親口口聲聲說會給自己母親一個名分，最後給與母親和和自己的都是一樣：葬身在車輪之下。而自己以焚燒屍骨的代價才將他拉得墊背。

秦歌心情一下就變糟糕了，支吾道：「父王，歐陽大哥一人獨自抵抗來敵，孩兒也過去幫他一把。：」

「康兒，不用了，父王的侍衛們足以將最後三個賊子活擒。」掃了一眼圍繞在身邊的侍衛，完顏洪烈哈哈大笑道：「康兒真是孝順，首先想到的就是照顧好你的母妃。」

神態慵懶的包惜弱，亂披著一件袍子，那襲緊束中衣，線路出耀眼的白色，慌亂的跑到門邊，一頭凌亂長發，幾乎遮擋了大半個面龐。

對完顏洪烈微微躬身，包惜弱秉道：「王爺稱讚得是。」她眼角的餘光，掃到三個血淋淋的黑衣人，芳心大震，暗想道，果然是他們！

看著心愛的女人如此倉皇是失態，完顏洪烈一陣愧疚，站在包惜弱身邊，輕聲安慰：「惜弱，讓你受苦了。」

「老天，你真是煳塗，降幅給金賊，嘎嘎！可恨！可恨！可恨賊子奸詐。」身材雄壯的黑衣人，一陣憤怒嘶喊，將一串珠子向著秦歌的方向激射而來。

一直梳理得整理的頭髮，這幾日晚間都會弄得糟亂亂的，秦歌沒想到相隔百餘米距離，還是泄露了真實身份，看著那山唿海嘯般刮過來的珠子，想也沒想，就一招男懶驢打滾滾了出去。

射出珠子的頭領，身子沉重的向上一陣疾馳，帶著疲倦的同夥，消失在夜幕之中。

「快追，就是將中都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給本王將這群逆賊找出來，本王一定要他們抽他們的筋、扒他們的皮。」被狠狠扇了一記耳光的完顏洪烈，氣極命令著，一帶梟雄的氣勢顯露無疑。

闖過人群，降到倒在雪地上，胸前鮮血直冒的歐陽克，秦歌將他緩緩扶起，掐著人中，焦聲喊道：「歐陽大哥，你沒事兒吧？」

微弱得也只有自己才會捕捉的心跳，讓秦歌一陣懊惱，自責道：「歐陽大哥，都怪康弟不好……都怪康弟不好……」

哽咽的話語，飽含真誠的自責之心，睜開眼睛的歐陽克，發散的目光突然變得光亮了起來，不顧胸前流淌的鮮血和鑽心的撕痛：「不怪你，康弟……你稱……我……大哥……」

一口氣吐完，歐陽克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聽著耳邊「大哥——」的唿喊，微微欣慰，「練好……武功……」

「嗯，大哥大仇，小弟一定給大哥報的。」秦歌愧疚之心稍盛，神色堅定的點頭，而看著歐陽剋期盼的目光，秦歌點頭挨到了歐陽克的嘴邊。

「狠……毒……」

一個風流倜儻的白駝山莊少莊主，出師未捷身先死，如花的青春，還未去真正追逐他強大的野心，就因為沒有做到最狠毒的境界，在十五年就如殘花般凋謝。而他生命的終結，也給秦歌留下了一道奉之為經典的人生準則。

正文 第007章【公主腰臀忌】

指揮一眾王府侍衛，秦歌親自將歐陽克斂入棺中，準備等待著白駝山莊之人的到來。

望著白日還一起練功的少年俊才，半夜後就飄逝而去，秦歌內心的悲傷還是無法忍受，眼睛感覺一陣酸澀，將頭枕在包惜弱的懷中，輕微的抽泣著。

剛剛將歐陽克安置妥當，穿戴整齊的三王完顏洪熙，就擠著臃腫的身體，在門房的帶領下，來到完顏洪烈的身邊：「六弟，你府中鬧得如此大動靜，沒有親人傷亡吧？」而他微微一掃那間靈堂的蛇樣兒小眼，射出的儘是得意的光芒。

見到一直和自己政見不合的完顏洪熙，完顏洪烈心下雖然不喜，可還是恭敬回答，「多謝三哥的關心，小弟府中夜間盜賊闖入，傷了幾個王府中的侍衛。」

完顏洪烈微微傷感的話語，聽得奮戰了個余時辰的侍衛們，面色動容，對完顏洪烈感激萬分。

完顏洪熙似乎才剛看見歐陽克的令牌，悲慟得失聲叫道：「天不假英年啊！歐陽賢侄年紀輕輕，就為我大金殉職。可悲，可嘆啊！」

「夠了！完顏洪熙——」走出布置簡易的靈堂，秦歌怒視著另外五座王府的代表。

當著眾人的面，被一個小輩呵斥一番，完顏洪熙面色時青時紅，顫微微的指著秦歌，「哼，你個來歷不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一身白袍的秦歌，仿佛從未離開過原地一樣。他一雙手背在背後，重重的踱著小步子，在地上震出腳步聲聲。

「咚——咚——咚——」

「嗤——」嬌脆悅耳的少女笑聲，將眾人從失魂中拯救了出來，「小侄兒真是好威風，連大名鼎鼎的大金三王爺也不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在六王府，估計你就會取了他的性命。」

「哼，辱人之人，人必辱之。」雖然自己內心也很是複雜，完顏洪烈卻容不得任何人侮辱秦歌。

他變得如憤怒的獅子，看著完顏洪熙，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道：「完顏洪熙，只要有我完顏洪烈在的一天，你就永遠別想擁有權勢。」

陰狠的眼神暗盯秦歌兩眼，完顏洪熙灰頭土臉的轉身而走，。而這一走，也標誌著他和完顏洪烈徹底決裂了。

「小侄兒，兩年不見，你的功夫又提升了不少嘛！」一身紅妝的華貴少女——完顏妍，拂曉映射下的玉掌，帶著一股微風，準確而又快速的落向秦歌右肩。

如火熱度，撲面而來，似乎要將人的皮子炙烤焦煳。秦歌纖細的身軀，蛇樣微一輕扭，就躲避過了少女手掌上的勁力，人也跟著擺手求饒起來。

「小姑姑，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康兒這一遭吧？」當著眾多人的面，秦歌也不想讓那不走正規真氣路線的特別異能顯露出來，不禁耍了一次流氓，小身板不退反進，整個人都撞入到完顏妍的懷中。

「格格，小侄兒，姑姑終於將你捉住了。」身為大金章宗最寶貝的幼女完顏妍，雖然對一些小脾性也很討厭，可相對於比她小了六七歲的侄兒的古靈精怪，她一直都無法找到真正討厭侄兒理由。並且，從秦歌懂事起，這一對年紀相近的小孩，相互間的感情就很深厚。

而此刻秦歌的感受，卻完全不一樣。因為，一個具有**心思的秦歌，已經懂得欣賞女人，感受女人。

相互身高一比較，秦歌剛好低了一頭，使得他的手臂，剛好圍住了完顏妍的勁裝緊束的前腰。霎時，一股柔軟似柳的滑膩感覺，從秦歌的手臂，傳遍他渾身每一處。

「哎，才十四歲的小女孩，發育可真完善啊！」秦歌終於切身體會到了何為真正的古代少女，也終於明白了古時的女孩為什麼在十三歲就能夠嫁人了，因為她們生理機能大都發育完全了，不再是一個青澀蘋果，或者後世的小蘿莉了。

秦歌細手移動，違背了地心引力的原則，被公主姑姑那兩瓣高翹美臀給吸引住了，掌心在按住那彈性十足的『混球』，輕緩的一陣撫揉。

少女之腰、公主之臀，在大金國、皇室，都有著特別的意義，是未嫁女人第二貞潔的象徵，容不得男人一絲侮辱、更別說褻玩了。

小侄兒掌心穿出的死死熱辣辣的溫度，令完顏妍芳心顫慄，觸電似的右手發發掌，對著秦歌胸口一推，「小賊，有對姑姑使壞了。」完顏妍呵斥出生之後，心思也穩定了下來，迅疾的將掌勁收了五分。

「撲——」狠勁尚存半層的一掌，擊得秦歌如掌風中的斷草，飄飛了出去，灑在空中的鮮血，滴滴落在完顏妍的胸前，映得一襲紅妝，越加的鮮艷動人，而呆滯的高貴公主，雙眼失神的呆呆看著推出的手掌。

「嗚嗚嗚，姑姑，你好狠啊！」倉促的變化，再次讓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包惜弱一手扶起兒子，一手幫秦歌擦著嘴邊的嫣紅的淤血。

一夜之間經歷了連番內鬥的完顏洪烈，似乎耗盡了全身精血，有些黯然的眼神，在秦歌和小妹完顏妍之間不斷轉換著，對著這個他也很是疼惜的小妹，卻無法向完顏洪熙一樣責怪，抖動的厚唇一陣翕合，最後卻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嘆息。

「泣泣……泣泣……」

包惜弱婉轉悲戚的抽噎，讓紅腥點點的廳外，倍增了一分致命的沉重，一群侍衛都噤寒若蟬，生怕自己成了兩位主子之間的出氣筒。「哎！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呢？我為什麼不要讓康兒抱著自己呢？」完顏妍驚得發冷的嬌魘上，發現出一絲紅暈，心下暗啐一聲，完顏妍啊完顏妍，你真是小肚雞腸，侄兒根本就是一個小孩子，她哪兒真正懂得皇宮中的規矩呢？

暗暗的探視一下身體，秦歌驚異發現體內沒有留下一處暗傷，看著地板上那一灘紅中泛黑的淤血，反而歡喜笑了起來。

「對不起，娘親，將你的手巾弄髒了。」看著沾了自己淤血痕跡的那條手巾，站起來的秦歌，很是愧疚。

「姑姑外出學藝三年時間，功力越發的精深了，康兒哪怕使出全部功力，也根本無法抵抗姑姑三層功力。」秦歌鼻子清撇，嗅著身上濃郁幽香，不悲反喜，公主使用的水粉、散發的體香，真是不同凡響，如陳年佳釀一般，經得起時間的洗禮，變得越發令人沉醉。

「哼，小侄兒，知道就好。你以後還敢在王宮中胡亂作為，本公主一定重重的懲罰你一番。」完顏妍雖然不喜奉承，可對於秦歌的話語，沒有一絲反感，捉住他的右手將他拉了起來。「吁吁——」

一聲聲唿吸聲，使得眾人釋放出心中的壓抑，而秦歌站在包惜弱身邊，嬉笑著搖晃著右掌，「公主姑姑的賞賜，我一個月都不會洗這隻手了。」

理解錯誤的完顏妍，以為侄兒是說摸過她臀瓣的事兒，心下對秦歌一陣暗恨，恨不得日後日日都揍他一頓。

正文 第008章【魔門滅情宗】

「小侄兒，你就別再傷心了。歐陽克身為武林中人，出山那一刻，就應有了死於武林的認識了。而你小小年紀，不休不眠的為他守靈三天，卻一刻也沒眯眼，他如果泉下有知的話，也會感受到你的兄弟情誼。」

第十次進入趙王府，見到秦歌面色悲戚、一動不動的跪在歐陽克靈位前，完顏妍心湖中洶濤駭浪，翻滾不休。

侄兒才僅有八歲，可三日堅持下來，這要多麼堅強的毅力啊！感覺到侄兒身上那種很令自己悸動的氣息，完顏妍很想和侄兒親近、可又有些忐忑不安，似乎很恐懼和侄兒距離太近了，他就像一劑還沒開封的毒藥，隨時隨地都足以讓人不知不覺的死去。

「聽你口吻，我歐陽鋒的侄兒，是該死了，死得很偉大了！我呸！」

聲音還未落下，一股強烈的颶風，就恰好激盪在完顏妍的身邊。它們好似具有自主的意識，堪堪環繞住了完顏妍；而歐陽克的靈幡，卻沒有絲毫飄動。

聽見外面氣憤的渾厚聲音，秦歌悚然驚道，果然是他，西毒歐陽鋒！他好快的速度，僅僅三日，就從西域趕到了中都。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一輩子都和毒物打交道的白駝山莊兩代主人，哪怕相隔萬里，也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安危。

而一旁的完顏妍，倉促運功抵抗那狠肆襲擊向她的猛烈而又狂暴的真氣。霎時，她感覺自己恍如大海中飄搖的無助小船，哪怕她提起了十二層的功力，卻還是無法阻擋那凜然的真氣，她變成了一個如等死之人，忍受著四面八方的成千上萬座山峰直壓身體，最後在埋骨在山峰之下。

苦惱！遺恨！完顏妍深切的體會到了何為出師未捷身先死！

看著完顏妍所發出的淡金色氣息，秦歌疑惑不已，三日前被小姑姑五層功力驟然襲擊，為什麼幼小的身體卻安然無事。畢竟前世的異能，也只不過讓他有超凡的感覺罷了。

「呵呵，自己的意識穿越時空，不會被神物附體，讓這具本屬於楊康的身體，具有金剛不壞之能了吧？」

微微搖頭，秦歌否定了心中的無端猜測。

嗤嗤——越來越是濃厚的真氣，迫使得完顏妍整個人都處於窒息狀態，一雙紅鞋子被真氣碾碎的塵土遮掩住了。

體內真氣完全虛空之時，完顏妍卻感覺丹田深處浮現出一縷氣息，將她漸漸變淡、變弱的真氣，催化得更加亮麗明堂，同時，也護住了她心口位置，獲得了一絲唿吸的空間，蒼白如紙的面色，紅潤展露一絲。

「歐陽伯父，請看在大哥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小姑姑是大王最寵愛的公主，侄兒不好向大王交代。」秦歌點明了完顏妍的身份，讓如山嶽般雄壯的歐陽鋒，緩緩收勢，而疲軟的完顏妍，軟泥一樣跪倒在地。

對著完顏妍讚嘆的微一頷首，歐陽鋒步履沉重的跨入了靈堂中，他那對大大的虎目中，浸滿了傷心的淚花，可是，卻沒有一滴眼淚掉落出眼眶。

「伯父，大哥當晚，是被數十人圍攻致死的。」回想起當晚收拾掉的數十個陌生得在整個中都都難以尋找到他們一絲生前痕跡的屍體，秦歌還是忍不住陣陣心寒。

射鵰時代，也果然臥虎藏龍。五絕雖然是當今公認的絕世高手，可還有無數不出世的魔頭，隱藏在暗處。

而自己這些年如果一直都呆在江南的繁華世界中，也許早就被暗處的賊子們殺了千百回了。秦歌此刻有點暗自慶幸，現代人意識恢復的這兩年內，沒有鼓動自己娘親離開王府。

嘩啦——本就沒有裝丁的棺材，被歐陽鋒的長袖之力給拂得滑開了，歐陽克淡定的微笑面孔，露在三人面前。

一步跨到歐陽克身邊，歐陽鋒動作輕緩的扶起侄兒。在歐陽克身上一陣摸索，他蒲扇大小的左掌，狠狠的擊向旁側的牆壁，轟然之下，在厚實的宮牆上留下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洞。

「小王爺，你為什麼沒有被殺死呢？」將侄兒平放端正的歐陽鋒，雙眼怒視著秦歌。

「你……」從未見過人如此蔑視王府、蔑視大金的威勢，完顏妍慍怒不已，蔥花般白嫩的玉指，指著歐陽鋒說不出話來。

超出一般人的行事方式，令秦歌神色一愕，西毒果然不愧是西毒，他最信任之人，永遠都是他自己。

「因為我很怕死，也不想死。」記憶以來，首次面對冷兵器時代那種揮手彈租就置人於死地的神功，秦歌憔悴的小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恐懼神色。

「況且，自從小侄記事以來，就時不時的犯病，夜間從來都不敢單獨一人住在寢宮中，而只有抱住娘親，小侄才能夠睡個安穩覺。」

明知這樣的事情是無法騙過歐陽鋒，秦歌直接說出了完顏洪烈和她妃子的秘辛——一對在完顏皇族、在中都爭議最多的夫妻，根本就沒有同床過。

對上歐陽鋒射過來的狠辣眼神，包惜弱嬌軀顫巍巍的巨震一下，打了一個寒噤，可溫柔的眼神望卻向兒子，神色堅定的點點頭。

嗤——首次聽見侄兒的缺點，一旁恢復了內功的完顏妍，笑聲剛響就倉皇捂住紅艷艷的櫻桃小嘴，以戲謔的眼神掃射著天不怕地不怕的侄兒，心下也有些酸楚，六哥都試圖啥呢？

「歐陽伯父，三日前，小侄府中，還殺死了幾十個賊人，你需要查探一番嗎？」對於生性不定的歐陽鋒，秦歌首次感覺到了絕頂高手的手段，說話也有點惶惶然。

擺擺手，歐陽鋒的聲音突兀的變得無限陰沉，「看了又如何，倚靠你王府中的膿包，卻剿滅魔門兩派六道，將滅情宗所有人都千刀萬剮。」

魔門兩派六道，滅情宗？

超出秦歌記憶所及的門派，好似巨鍾，撞擊的秦歌呆呆的，喃喃問道：「魔教呢？難道魔教被魔門滅亡了嗎？」

「哼！」一聲不滿的嬌斥，從完顏妍口中吐出，不知她是對秦歌口中所說的『魔教』二字不滿，還是為魔教被滅而生氣。

突然聽見另一個時空中才會具有的魔門，卻出現在射鵰的那個年代，出現在南宋時期，秦歌整有種天昏地旋的感覺。

想起在那個繽紛多彩的傳說中，魔門的狡詐、陰險、毒辣，秦歌冷靜的內心，在此刻越發冷淡，不服輸的性格是他內心蕩漾起無窮戰意，對抱拳對歐陽鋒行禮。

「歐陽伯父，小侄失禮了。」

正文 第009章【巨大的誘惑】

「慢著！」秦歌的話還沒說完，歐陽鋒就制止住了他。

身子微微下蹲，歐陽鋒閃電般的巨靈大掌，朝著秦歌胸前撞到，另一手霎時放在秦歌腦門之後。

倉促劇變，讓一旁的兩個女人根本來不及應對，紛紛滿面驚色。

完顏妍出離憤怒，喝道：「歐陽鋒，你好歹也算一代宗師，可卻對我侄兒斤斤計較，一定要之讓他給你的侄兒陪……」

完顏妍揚起一對皓腕，手掌捻了一個劍訣，可她想到自己現在身處王宮，必須維護王族尊嚴，一個身份顯赫的小王爺，給去給一個武林草莽陪葬，是一件很丟大金國臉面的事情，立即將正要吐出的『葬』字硬生生咽下了。

「歐陽大哥，你就饒了小兒吧！」包惜弱美眸泛紅，腳步踉蹌的走進歐陽鋒，抽泣道：「小兒半年前見過了歐陽少俠，一直都將他當成兄長，每日一起練功、一起外出遊玩……」

腦後摩挲的手掌，發散出一縷縷溫和的力量，讓秦歌猶如浸泡在溫暖中，舒服極了，不禁遞給了關注著自己的包惜弱一個安心的眼神。

「果然如此，哈哈……果然如此！」歐陽鋒收回手掌，面上的悲傷一掃而光，暗念道，真是失之桑榆、收之東隅，克兒眼光果然非同一般，認識一個大金國的小王爺，是當今武林中幾乎所有人苦覓之人。

被那隻巨靈大掌一帶，秦歌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暗勁，雙膝不由自主的跪倒在歐陽克靈位之前，腦海中似曾相識的畫面，讓他福至心。

「大哥對小弟捨命相救，小弟完顏康一定會給大哥報仇，將可恨敵人統統斬殺乾淨。」

小小年紀，好重的殺氣啊！

旁邊三人，心中同時驚唿，在這一瞬間忽略了他的年紀，也沒有將他的話語當成兒戲，都一起認定，在數年之後，魔門肯定會成為刀下俎肉。

「好好好——」

歐陽鋒拍打一下秦歌腦袋，陰冷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你既然有此志氣，我就收你為義子，白駝山莊以後祝你一臂之力。」

「多謝義父！」

白衣飄飄，雪凝肌膚，長劍刺戮！

六個仙子一樣的玉人兒，在這一刻完全塞滿了秦歌的腦子，他不禁一陣暗惱，自己難道天生就是淫賊的料，還沒真正成為白駝山莊的少莊主，就想念著死去的大哥歐陽克的六位漢人侍妾？

呵呵，秦歌啊，你都在想著什麼？你現在可才八歲呢？況且，風流倜儻的大哥，肯定早就採摘了那八個美人的紅丸了！

遏制住洶湧的旖旎思緒，秦歌磕完了三個響頭，雙眼期盼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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